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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起住院的病友还问我,我儿子是不是哑巴。好不容易等到补录志愿,省里的定向师范还有空的专业,他爸都给他挑好了。”

“那是省里的学校也没录上吗?”林琛好奇地问。

梁春华叹息着摇头,满脸遗憾,“他爸怕他偷改志愿没收了他的电脑和手机,把他锁在屋里。结果他大晚上从那二楼窗户上跳下去,去网吧偷摸改了。”

“我是觉得,好不容易这两年家里日子好了,有这条件让他复读了。好好在学校里再学一年,以后回来当个老师考个公务员的不好吗?我让他复读,他死活都不复读。实在不行他爱警察,明年考高点再考呗。他这人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当警察也没多爱,真要是喜欢指定就复读了。”梁春华的几句话轻飘飘地否认了祁硕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带点病理性赘述,也有点像祥林嫂

第59章 你是生气吗

林琛接连吞了好几次唾沫,他连挤出一个笑都费劲了,不知道还能附和什么。

如果警校真是祁硕唯一的理想,难以想象他那时候得多崩溃。

“最后一个人跑去了那破地方。离家多远啊,学的那什么东西?要是他能和你这么懂事,就好了。有些话我不好和他说,他拉着张驴脸不乐意听,我看见那些学生穿着高三的衣服在路上来回走着,我就想,这要是小硕也在他们里面该多好啊!”

“刚上大学,到我跟前吵吵嚷嚷地说他年底要去当兵,我不让他去。当兵有什么好的!他这人啊,就是玩心大,没心没肺的,一心想着甩掉我这个病秧子。我就给他说,你要是敢去,我就跳楼给他看。他知道我的病,还就真不去了。”梁春华说到这里眉毛稍微扬起,语气里带着些得意。

梁春华说得很轻松,分量轻到让林琛甚至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他光是听着就觉得喘不上气。

话都聊到这份了,梁春华干脆全部给林琛兜了底,“小琛啊,你和小硕是朋友,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现在你看我家这房子是多了,但你是不知道我家以前那日子过得有多可怜。早年我一个月六百块钱低保养活一个祁硕,冬天那房间里没有暖气,他一个人就坐在桌前写作业。我和他爸两人天天吵架,家里闹个不停。”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小硕高一要考试,他爸喝醉酒回来直接把他踢下床,我怕他动手打我,吓得不敢言语。第二天他爸还尿在了祁硕床上。”梁春华说到这里开始哽咽,声泪俱下。

“小硕第二天还要考试,和醉鬼也没什么说的,一个人去沙发上对付了一宿。夜里暖炉都凉了,他一个人穿着件棉服睡在沙发。以前那沙发就是一破木头,死硬还冰凉。”

林琛连忙抽了几张纸递到梁春华手边,梁春华擦了擦泪抽泣着继续说:“以前他爷爷活着的时候,还会帮忙调解一下那些琐事,还会管管他爸。他爷爷车祸一死,家里就变样了。”

“他爷爷挺胖的,一大高个,躺马路中间,那一路上都是血啊。骑自行车,遇到了车祸,肋骨压断心脏没个人形,血肉碾碎在街上。走的那么可怜!”

“祁硕这人,从小冷漠阴毒,这都随他爸的。他爷爷对他那么好,从祁硕上小学就给他提前买好了一个公寓,就你住的那个,那是打算让他用来结婚的婚房。可祁硕太没良心!他爷爷的葬礼上,他跪在坟前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这事我现在想到就胆寒。”

葬礼。

一个新出现的词。

葬礼上的眼泪。

林琛回想他在他爸离世的时候也哭挺惨,好好一个人没了那是真悲伤。

但这两滴见了风都能挤出来的泪,真的能证明全部的爱与悲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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