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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县令温言道:“你且放心,既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凶徒,本官一定会为黄兄和你讨个公道。”他扭脸唤来一个衙役,叫他快马加鞭去清平县报案与夏知县,叫他那里派人过来验证身份,并使了个眼色,那衙役会意,明白除了验证黄县丞外,还得把底下这个花娘的身份也验证清楚。

他这里领命而去,仵作那里也已经有了初步判断,确是两人无误,都是从后往前捅刀,一击致命,没有搏斗的痕迹。

唔,那这样说,倒是确实不是妇人扯谎,亦或是她勾结旁人所为了。胡县令面色越发和缓,这样就好。

他这才有心思取了签牌,继续听荣娘讲述昨晚细节,可那放松的眉眼没休息多久,听闻得荣娘说这二人进船就杀,有个瘦削的翻找了包袱就要走,另外一个膀大腰圆的才是欺负她的真凶时,胡县令就皱起了眉头,不大对呀。

哪有问也不问就动手的匪徒,不像是见财起意,倒像是谋算多时,还有那个瘦削的,他怎么只拿了包袱就走,不再多翻翻。

胡县令真不愧是三十多岁就做上县令官的人物,政治敏感程度比其他人灵敏多了,听到荣娘那番陈诉一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搓了搓签牌慢慢放了回去,此案不急,不着急。

胡县令拍下堂木等候衙役回禀,荣娘先在他后院与仆妇居住照顾,等仆妇过来说这位娘子身上隐秘处也带了伤,他才又派了一个丫头过去服侍,又换了一间明亮屋子予她居住,等荣娘都收拾打扮好了才亲自过去,准备问个明白。

俗话说的好,女要俏一身孝,等再次出现在胡县令面前时,荣娘以及换了原先装扮,只白衣素服,头发打了辫子挽起,清水芙蓉面,含羞带悲声,一时间竟叫胡县令看得有些愣住,不大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荣娘见他过来,激动的蹲身行礼,一低头,把个嫩生生的脖颈露了出来,胡县令眯着眼仔细看去,肩背处的红印一直蔓延到衣裳深处。哎呀,哎呀,胡县令伸出手去扶起荣娘,温声软语道:“娘子请起。”

荣娘听这位老爷话语温度上升了些许,心下总算有点底。

她只淌眼抹泪的感谢青天老爷为民做主,自家老爷死的实在可怜等话,絮絮叨叨一大通,胡县令倒不嫌啰嗦,反而坐在边上耐心倾听,叫荣娘最后都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揉着那半湿透了的帕子。

胡县令见她忽的停住,似乎是发觉了自己二人孤男寡女坐在屋里有些不大合适,他便故意找话头道:“黄兄是清平县的县丞,怎么忽然进都中办事,还带了你去。”

荣娘见他提起,也不隐瞒,毕竟福娘的事县城人也知道,若是瞒了反而可疑,她便把自己这一路进都的经过全都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谎言里十句假最假,九真一假才容易骗人。

荣娘并没有一点编造的地方,只把那不该出现的人物删减掉,故事便十分完整了,哪有玉娘什么事,她和刘妈在宋家照顾小七呢。

打从黄书琅带了她与福娘进都,然后帮福娘认父嫁人,曹家出事担心牵连,急忙叫了私船回县城,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有旁人做证,半点也没有掺假。

可她这样的话语说来,胡县令听着却大惊失色,花娘不知道里头的厉害,他一个做官的哪有不晓得的,故事里一提起曹公公时,胡县令就站了起来,等听说曹公公得疫病死了时,他才敢坐下,可等黄书琅突然坐船回县城,连在馆驿停留几个时辰都不肯时,胡县令复又站了起来,恼怒道:“老黄误我!”

这哪里是水匪谋财害命的故事,分明是黄县丞拿了什么要紧的机密,人家来灭口哩。

哎呀,这样一想,许多地方就合理了,怪道不杀全乎,只杀了两人就走,饶过了荣娘,怪道这样胆大,杀人不埋尸的大喇喇放在原处,这该死的黄书琅,你把我牵扯到怎样的事情里了。

胡县令一旦有了这个认知,等衙役回来时确认了身份无误,他便赶紧想把此事了结略过,还提什么查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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