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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2 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四十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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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片刻,才道:“没有了,父皇,我现在只想吃这个。”

明凛抬起下颌,任由虞藻蹭着他。

绵软软的肌肤仿若云团,温热而又细密。

从未有人如此依赖过他。

更从未有人这般亲近过他。

明凛心中升起怪异而又美好的滋味,大掌轻揉纤细的后颈,他低声道:“小藻,近日天气转凉,我担心你身体受凉,更忧心下人伺候不好你。”

“今夜,父皇帮你沐浴,好不好?”

怀中的面庞忽的抬起。

一双明亮又湿润的眼睛,直直与明凛对上,干净澄澈的眼眸,如一枚镜子倒映着明凛的面庞。

那一刹,明凛心惊肉跳,只觉他的心思即将被看穿揭

() 发。

谁料,怀中的虞藻再次将脑袋扎了回去,软乎乎的颊肉蹭着他的颈侧:“好哦。”

明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荡开名为幸福的滋味。

他只是身体亏损,并不是不能人道,为了堵住群臣的劝谏,他才想出串通太医院,提出不能人道这个缘由。

这个理由果然很有效。

任谁都想不到,坐拥后宫佳丽二千的一国之君,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明凛对宠幸后宫没有兴趣,对开枝散叶更提不起兴致。

从前他最厌恶小孩,更不喜孩子叽里呱啦地哭闹,这只会让他觉得枯燥。

可怀中的少年,又是不同的。

大掌托着饱满圆润的臀,明凛将虞藻面对面提抱在怀里,感受着独属于他的依赖。

这就是养儿子的感觉吗?

……

次日,朝堂有要事商议。

纵使虞藻再不想早起,也得耷拉着一张漂亮小脸,闷闷不乐地上朝。

朝堂之上,争吵不断。

虞藻双手托腮,眼神郁闷地落在虚无一方。

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吵完呢?

虞藻是真的不明白,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吵的。

正当他困得不行、想要打一个哈欠时,一个熟悉的老者,再一次阔步上前。

虞藻记得此人,这是江丞相,也是江独明的爹。

上次最先提出要他选秀的人,也便是这位江丞相。

今日江丞相仍然没放过选秀这个话题,只不过,内容稍微变换许些。

上一次,江丞相让虞藻选秀,而现如今,变成了纳男妃。

高台上方、端坐龙椅的小皇帝,登时睁大了眼睛:“什、什么?!”

男妃?

“没错!”江丞相语气铿锵有力,“陛下,您可以不选秀,但您身边必须有个贴身人照顾,臣等才能放心啊!”

下一秒,江丞相行跪拜礼,声调愈发响亮,“臣愿意将自己的独子送入宫中,为陛下排忧解难,望陛下恩准!”

虞藻手足无措地跌进龙椅椅背,嘴唇因错愕微微分开。

他望着朝堂下方的一众人,神色迷茫又不解。

江丞相的死对头便是魏将军,见状,他陡然沉下脸色。

好啊,这老狐狸真是下血本儿了,竟将独子都送出来了!

魏将军不愿落后于人,于是同样上前一步:“臣,也有一子!”

魏将军的独子,自然指的是魏黎安。

自那日下朝,魏黎安也同魏将军表明过心意,当时魏将军还骂他痴心妄想,宛若仙人的小陛下是他这等粗人能够沾惹的吗?

魏黎安被父亲嫌弃后,闷闷不乐许久。

却没有打消念头。

当下朝堂老对头江丞相已先发制人,魏将军自然不能落后,尽管他的儿子是个粗人,寒碜到拿不出手。

但也没办法了,他只有这么

一个儿子能送!

江丞相冷笑道:“魏将军,你怎不问问你儿子愿不愿意呢?”

不等魏将军出声,魏黎安已迫不及待地接话,生怕慢一步,便会失去这个机会:“我自然是愿意的!能伺候陛下,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四周投来的目光晦涩复杂,魏黎安却丝毫不惧,一双黑亮的眼睛老实却炙热,直直望向坐在高位的小陛下。

小陛下已经昏头了。

他支支吾吾,一时想不到回绝的话,兄长没提前教过他这个啊……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这不太好吧?”

没有拒绝,便是有希望。

朝堂上的众人,眼睛不约而同一亮,盯着龙椅上的小陛下,如见着肉骨棒的鬣狗一般,迫不及待摇起了尾巴。

昔日里太学里的学子们,如今基本有了官职,朝堂之上,也顾不得避嫌,他们纷纷催促自家老爹:“爹,你快上去啊!咱们家还有我这个儿子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

朝堂立刻乌泱泱跪了一地,这边有臣子道:“臣家中也有一子!品行端庄才能皆备,愿入宫伺候陛下!”

另一边响起同样有力的声响:“臣的儿子温良淑德,做得一手好羹汤,他愿意尽心尽力伺候陛下,为陛下排忧解难……”

“臣亦有一子……”

朝堂之上,能跪的基本上都跪完了,唯有最前方的两个高挑身影岿然不动。

裴家俩兄弟脸色阴沉,龙椅上的小陛下连瞌睡都不敢打了,迷茫地睁圆眼睛。

这、这……

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啊?!

虞藻求助地看向兄长,裴雪重上前一步,低声问:“陛下怎么认为?”

“朕觉得……”

当然不可以呀!

好端端的,纳这么多男妃做什么?况且方才吵吵嚷嚷着要伺候他的一群人,他都记着呢,他们不就是太学那批人吗?

虞藻才不想搭理他们。

可他是皇帝,若是直接拒绝,未免伤了君臣之间的情分。

这个坏人,应当让别人来做。

虞藻给裴雪重使了个眼色,端着小脸道:“裴爱卿怎么认为呢?”

裴雪重看出幼弟的局促不安与抗拒,他朗声道:“臣以为,此事不妥。”

“后宫毕竟是妃子的居所,古往今来,也从未有过纳男妃的先例,此事于理不合。况且,伺候陛下的活儿,有宫人便可,诸位犯不着献出自己的儿子。”

裴雪重向来以性情温和、翩翩公子闻名。

而现如今,温润的面庞,竟浮现几分明显的嘲讽之态。

林观遇从地上起来,毫不畏惧地上前一步,语气不无讥诮:“裴相国,此言差矣,陛下是一国之君,身边伺候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你莫不是担心我等入宫之后,会抢走陛下对你的宠爱?”

“裴相国你能伴随陛下左右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此刻竟阻止我等入

宫,当真善妒至极!”

从未有人敢这般指着裴雪重的鼻子骂。

虞藻也看呆了眼。

早在太学时,他便知晓林观遇此人性情“泼辣”,却没料到林观遇胆子大到这种程度。

熟悉的面孔又出现了,是凌北:“陛下,后宫需要新鲜血液,旧人哪有新人来得称心?您日理万机已经足够辛苦,应当适当嘉赏自己!”

“陛下龙章凤姿,乃九五之尊,身边理应多几个体己人陪伴左右。裴相国裴太尉,你们万般阻挠,莫不是想独占陛下?”江独明冷声质问。

虞藻心虚地躲开目光。

他、他没有特别疲劳呀……

奏章都是兄长批的,只不过需要他坐在兄长腿上。

若是当日政务繁忙,他只需要给兄长一些小报酬,也不用特别累。

裴雪重与裴忌的言语被堵了回去,他们鲜少有如此吃瘪的状况。

此刻他们说什么都是错,若是反唇相讥,还会落下一个妒夫的恶名。

“请陛下广纳妃嫔!”

“君王需治理国家大事,纳妃乃国家繁荣之基础。望陛下以社稷为重,广纳贤良,以充后宫,兴后宫之美德。”

“臣等愿意进宫侍奉陛下!”

众多臣子跪了一地,朝堂鲜少出现如此和谐统一的画面。

虞藻成了被架在火上考的小绵羊,爪子蜷缩了起来。

他目光讷讷又无助地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一直沉默的新科状元身上。

“燕爱卿,你、你怎么看?”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臣闻古之圣王皆知纳妃之重,后宫之安定关乎国家之安宁。今我朝虽无此忧,然纳妃亦为长远之计,望皇上二思。”

一身官袍的燕清远,端的是清正孤傲。而他上前一步,俯首恭敬道,“臣自请入宫侍奉陛下,望陛下成全。”

……

虞藻蔫蔫巴巴下了朝。

他郁闷极了,怎今日上个朝,他后宫多了那么多男妃呢?

虞藻望着底下乌泱泱一片人头,脑容量小的他,只能将个别人脸对上名字。

好不容易解决完后宫一事,妃嫔位分又成了一桩大事。

每个老臣都想为自家儿子争一个高位分,朝堂之上,老臣唾沫飞溅、毫厘不让,小的就差拳打脚踢。

总之乱成一团。

最终还是小皇帝实在忍无可忍,一拍桌案,玉白脸蛋气得通红,憋出一句:“退朝!”

他绷着一张俏生生的脸,拂袖离开,只留下一个清瘦曼妙的背影。

虞藻闷闷不乐地回到明凛的寝殿。

明凛看出虞藻的心情不悦,他一边喂虞藻吃点心,一边柔声道:“陛下,今日朝堂发生了何事?怎脸色这般差劲。”

虞藻大致将朝堂之上、群臣吵架一事,告诉了明凛。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怎么这么多话呢?”

明亮失笑道:“

是这样的。陛下,你辛苦了。”

“他们还提了后宫纳妃一事……”

喂糕点的动作,蓦地一顿。

明凛久不闻朝堂之事,今日听虞藻细言,才知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已有人入住后宫了。

虞藻左右张望,见周围没有偷听的贼人,才放心小声嘀咕:“所以我在想,究竟要给他们什么位分好呢?后宫宫殿闲置已久,不同位分的妃嫔所居宫殿不同……若我分得不好,恐怕也会惹来不满。”

他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交给兄长。

“陛下愿意让他们进宫,已是天大的恩赐。位分什么的,不过是虚名。”明凛安抚道,“若他们因此心生不满,便是他们太过小肚鸡肠。这等小家子气的人,想必不是大户人家出生,上不得什么台面。”

“若陛下信得过我,可以将此事交给我来处理。”

虞藻眼睛一亮。

对呀!眼前不是有个现成的人吗?

明凛自幼在宫廷长大,深知宫廷规则,自然知晓其中利害。

不过……

虞藻小心翼翼道:“位分一事耗神费心,太医百般叮嘱过,须好生休息,切勿操劳过度。父皇,你身子受得住吗?”

明凛刚要说话。

却忽的咳嗽起来,脸色变得极其苍白。

虞藻大惊失色,他忙咽下一块糕点:“父皇,怎突然咳嗽起来了?太医不是说,你近日身子好转不少了吗?”

明凛露出勉强一笑:“多亏有陛下。这几日陛下一直来探望我,我身子确实好转不少。”

“不过,也许是我所住的宫殿距离养心殿太远。我多次前去探望陛下,可能是在路途间感染了风寒吧。”

明凛再度以拳头抵唇,剧烈咳嗽后,安抚着虞藻:“只是吹了些风,无碍的。”

虞藻即刻严肃。

他端着张小脸,一本正经道:“父皇,我为你换一个宫殿吧。这里风景秀丽、适于养病,但距离养心殿的确太远。”

明凛的眼神微动,他虚弱地看向严肃的小皇帝,展露笑意,道:“这样也好。”

虞藻是个孝顺的好皇帝。

他与明凛共乘銮舆,陪着明凛在宫廷转悠。

皇宫内的宫殿,除养心殿外,明凛可以任意挑选。

精美的銮舆车身,雕刻华丽繁复的龙凤图案,镶金丝锦缎帘子随风飘扬。

銮舆在宫廷内转了一圈,最终停在后宫。

虞藻嫌干坐着硌屁股,如今正坐在明凛腿上。

明凛低下头,将下巴搭在虞藻的肩头,缓慢蹭了蹭后,声线轻弱、如大病初愈一般:“陛下,不如,我便住在后宫吧。”

虞藻:“??”

“父皇,这……”他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皇宫那么多宫殿,明凛身为太上皇住哪儿不好,为何要住在后宫?

明凛温声道:“陛下,我只想与你近一些。而偌大的皇宫,距离养心殿最近的,便只有后宫内的宫殿。”

皇帝的宫殿是养心殿,而后宫的宫殿分布在养心殿周围,方便帝王宠幸妃嫔。

正如明凛所言,若想距离小皇帝近一些,是该住在后宫里的。

“好、好吧……”

虞藻被说服了,他偏过脑袋,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问,“那父皇,你要住哪个宫殿呢?我好命人前去打扫。”

明凛凝视虞藻片刻,忽的轻扯唇角。

他伸手搂住小皇帝的腰身,再度将面颊埋入雪颈之间,语气自然又端庄:“自然是景仁宫。”

銮舆左右的宫人,听见銮舆内的声音,不约而同面色微变。

景仁宫?

那不是皇后的住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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