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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有一些疲累。或许是因为浇了太多冰冷的雨水,大雨和泥水将他的伤口浸泡得过久,如今他浑身乏力,四肢发冷,脑袋却在发热。

他听见小折梅模模糊糊地在对城里出来的人说“他伤得很重,小心些”,听见有个略熟悉的声音喊道“盛侍郎在发热,快送他去医馆”……

然后,他感到胸前衣襟微微一动,像是小折梅往里塞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他的大脑此刻已经完全不运转了,硬要去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他挣扎着要去拉她的手。

他听见小折梅在他耳畔轻声说“我们已经回到了中京,他们送你去医馆,弦哥,你得赶快去疗伤,你会好的”。

紧接着,她的手从他的手边轻轻错开了。

然后那些人好像把他放在了什么上面——是春凳?长凳?门板?……无所谓了;继而抬起了他,匆匆向着城内走去。

而在他们身后,目送盛应弦得到了妥善的救治,谢琇终于放松了一点点,肯让自己流露出沉重的疲惫之意。

她的腰弯了下去,像是累得再也没力气站直一样。

但她的理智还在工作。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就这么长时间站在城门外。

于是她勉强挪动沉重的脚步,从城门打开的那条不怎么大的缝隙里,一步步走了进去。

……但她一迈进城门,就愣住了。

因为晏行云就站在门后。

他不知是何时来的,此刻就那么沉着脸,不辨喜怒地站在那里,一身的锦袍被雨浸得半湿,似乎已经来了许久了,甚至忘记避雨。

于是谢琇便站定了,也没有再顾及什么在他面前的仪态,右手叉着腰,好像显得十分疲惫似的,略弓着腰,一下下地剧烈喘息着。

在她身后,守门士卒重新把城门关上了。

那士卒走开后,城门处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晏行云本想上去质问她为何今夜要与盛六郎一道出城,还想质问她怎么能行险至此,又想问问她在北陵大营的遭遇如何,一切可还顺利……

但是到了最后,反而是今夜她离开之前,在重明殿前的场景,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登时气虚了几分。

还能问什么呢?答案无非是他当时拒绝了她,而盛六郎愿意与她一道去冒险……

他为了私心而一再地拒绝她,盛六郎却秉持着公心和对她的忠诚,拼上性命与她一道前往北陵大营。这么想一想,两下里相比,差距竟然如此明显。

晏行云愈发觉得有一点心虚。

……也许应当上前慰问几句?说一点好听的话讨她的欢心?他不太确定地想着。

他应该先同她讲和,跟她服软,再来言及其它?

他该对她说些什么?

是端着太子殿下的架子,礼贤下士一般地温言慰问他们在北陵大营的战况,嘉许他们险处求生,为大虞带来了一场意外的胜利?

还是放低身段,温言软语地哄着她,赞美她的勇敢无畏,颂扬她今日为大虞立下的不世之功;然后装作不知道盛六郎肯跟她一起冒死出城这件事代表着什么意思,赶紧将掌管宫闱的大权全盘奉上,自然而然地再把她按回“太子妃”的宝座之上,好借此隔开盛六郎的痴心妄想?……

鲜衣怒马、少年得志的小侯爷从来没有过这等经验,一时间竟是犯了难,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他左右矛盾之时,忽然看到她冲着他微微一笑。

晏行云还以为这就表示她原谅他了,于是也情不自禁地在唇角浮起一丝笑,迈上前一步,一句话十分自然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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