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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洞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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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柏!”时岑在身后的动乱中回头,“实在受不了,就把他眼睛蒙上。”

对方立刻配合,在陈兴眼前伸手遮挡。在挡住陈兴视线的霎那,蟒最终未能突破壁障,只好吐着信子,不甘心地继续跟随。

“这里应当生长着某种致幻植物,或者具有致幻性的动物信息素。”时明煦说,“时岑,现在回想,刚才那些最开始分拨开来的墨绿色,像是刺藤的异变种。”

“刺藤的致幻性原本没有这么强,或许南方雨林中的藤蔓,异变程度再度提升。”时岑答话间,已经快要走到甬道尽头,这里异常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行。

蠕动着的内壁,像水纹一样翻涌,那条巨蟒仅隔膜层,用竖瞳打量着几人——在他们依次穿行甬道的过程中,它的头颅紧贴内壁,吐信声愈发急促,格外焦灼可怖。

但幸而,众人终于得以真正嗅到甬道口之后的、独属于雨林的潮湿气息。

它自最狭窄最幽暗处弥漫过来,几乎瞬间,就让陈兴淌了满脸泪水。

——光明乍泄,就在彻底摆脱甬道的霎那,天光穿透叶隙,洒满眼睫与山林。

此刻再回首时,那条方才还在蠕动着的、巨型生物一般的甬道口,又变回平平无奇的山洞,璧中巨蟒消失不见,朝洞内探去时,唯余菌类浓郁的气息夹杂隐约血腥。

“看来致幻主力并非刺藤,而是某些菌类子实体。”时岑瞥眼,看见陈兴防护服上斑驳而扁碎的白色菌类残渣。

继而,他意识到,这些蘑菇,有一点点熟悉。

......哈文森死去那晚,似乎就是被这种白蘑菇体内寄生。

时岑立刻返回洞窟,就在彻底踏入之后,眼前关乎甬道的一切都重新活过来,蟒用它的竖瞳,死死盯住了时岑。

可惜,后者实在冷静得毫无破绽,他甚至直接蹲下,径直捞起一把血泥——等到再出甬道之时,它们成功化为菌类与污泥的结合体,很幸运,有一朵蘑菇是完好的。

它似乎无法见光,在被带出山洞后几息内,就迅速萎靡腐烂掉了。

但已经足够时岑看清。

“按照轨迹追踪,哈文森从没来过南方雨林,我也没在南方雨林中见过这种蘑菇。”时岑垂目,将那些菌类残渣装进密封样本袋中,“如果他被感染寄生,大概率是在陷落地。”

链接感变得微弱,隐约可听时明煦那边猫咪的叫声,很快,对方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刚找了唐·科尔文要权限,确认灯塔植物科数据库中,没有这种强致

幻性蘑菇的相关物种记录。”

“未知品种,在陷落地和南方雨林都有分布——或许,更可能是被从一处带到另一处。”时明煦临时建档记录,与此同时,他意识到什么,“时岑,你要当心这些菌类子实体传播孢子!”

“小时,”时岑笑了下,语气松快,“有防护罩。”

而时明煦没把重点放在此处,只跟着松了口气:“那就好,现在最好赶紧同大部队汇合。通讯器还有信号吗?”

时岑正领头,从山间小道往视野开阔处去,季文柏扶着一瘸一拐的陈兴,跟在他身后。

“南方雨林内部没有任何信号。”时岑杀死一只侧面袭来的细白环蛇,偏头避开飞溅血渍,“共同行动太费时间了,当务之急,还是跟随生物密度探测仪的指示,尽快找到178号。”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回身看向另外两人。

“我将你们送到高处,”时岑说,“这里距离林间空地不远,你们可以找到大部队汇合。”

“时队,那你呢?”陈兴怯生生地问,“你自己......”

“我能够基本保证自己的安全,”时岑笑了笑,“但没法同时对三个人负责。”

他把婉拒的意思说得含蓄,但季文柏与陈兴都听懂了,前者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时岑,我们和你分头行动。”

时岑点头,将那袋菌类子实体样本抛给季文柏,又注目着二人成功往直升机停泊地去。

继而他转向,没入深不可测的丛林。

在他的身后,陈兴回头,只捕捉到时岑的最后一丝背影,他喃喃着:“季队.....时队他,一直如此吗?”

“他是个很特别的人。”季文柏顿了顿,“我刚准备用孤独来形容他,他似乎永远都更享受一个人......但我总觉得他这次,没有那种孤独的气质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时岑此刻,正同时明煦一起共享感官——没有别人,他就能同时明煦专心讲话了。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愉悦。

显然,这种正面的情绪也被传递给时明煦,对方紧张的情绪连带着稍稍放松——研究员先生干脆盘腿坐在沙发上,任由52号拱进来,将中间部分当做温暖的临时新窝。

猫咪爪子踩到大腿内侧的布料,掌垫微微陷进富有弹性的皮肤,又在勾起时险些划破了丝,带来轻微刺痛感。

但更多的是痒意。

时岑脚步一顿:“......小时,你在做什么?”

“嗯?”时明煦不明所以,将52号的爪子捉起来,结束掉这个小插曲。

紧接着,他如实回答主要事件:“正和你一起。”

一起探索南方雨林,寻找178号。

他的话其实答非所问,但对方显然很受用,甚至轻轻笑了一下。

时明煦:“?”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但本能的,他产生一点轻微的羞恼。继而,在情绪的推促下,时明煦想要转移话题:“你当心点状......”

话没能说完。

“况”字隐没在淡金色里——淡金色,它是如此磅礴,却并非阳光,从密林深处流泻出来。

它好像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

就在两人都霎时紧绷,想要继续靠近时,忽然,一种深深的、苍老而隐约的声音,同雨林中的每一片叶、每一株藤蔓进行着共颤。

在这种震颤里,淡金色逐渐黯淡下去——很快,就被范围更加可怖的灰白色淹没,雨林霎时深陷雾霭,甚至伸手难见五指。

另一种来自178号的、稍显熟悉的震颤不过持续片刻,那苍老的声浪就陡然转向尖锐,像是巨雷的嗡振。

“轰轰,轰轰。”

声浪愈来愈急迫,愈来愈可怖,它们前仆后继地撞击着耳膜,将时岑与时明煦卷入其中。

“轰轰,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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