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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 天须1+1\2潜龙大佬白银加更5\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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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曦明抬眉望去,北边的秋露依旧滴滴答答,他与宁婉对视一眼,踌躇道:

“且去看一眼?”

宁婉点头,答道:

“不错,这样大的动静,剑门和鸺葵自然能见着,早一步晚一步都是要来的,不虞遇上什么。”

此刻的太虚震荡不已,因为浓厚的、冲天而起的金气而波澜四起,自然不是一条好路,镗刀山又不远,两人干脆驾着神通,两步到了镗刀山远处,足以望到此山。

山势起伏、主峰向天的镗刀山已经被金气完全包围,只见天顶上一片浓厚的白,不像云又不像雾,反倒像滚滚的烟砂,相互呼应,围绕不去。

此处天上的云气早已被化解干净,无法将金气化为秋露滴下,扩散的速度也远远不及喷涌而出的速度,这白色的金气越发浓厚,时不时发出轰鸣声。

天上还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彩光,一具具巨大的金身在白气和秋露之中若隐若现,时不时有光彩从地面升起,上升到释土去了。

李曦明定神看着,面有难色,低声道:

“是释修无疑了,金羽…当真不理会?”

镗金灭门,金羽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以金羽如今的鼎盛威风,除非是落霞的命令,释修绝不可能一声不吭把镗金门给拆了,李曦明怎么能不晓得?多半还是卖了好价钱。

宁婉沉默,良久才道:

“司徒霍曾经答应把【山暝动岳索】给金羽,被我家长辈阻止,不能成行,后来你与长霄斗法,不知他们暗地里达成了什么条件,这灵器终究是给了金羽…看金羽的态度,从那时起,镗金门用处就不大了。”

“如今把这山都让给释修,好好的一道紫府阵法不要,都留给这些和尚打碎…这群释修也是,紫府阵法怎么都是珍贵的东西,就算是派不上用场,卖给谁家不好?非要这样…”

宁婉这般说了,这意思昭然若揭,李曦明暗暗明白:

‘还能有什么意图?金气冲天,笼罩江北,所图之物,不过灵氛。’

金羽宗插手灵氛的情况不多,毕竟人家自己有洞天,一位金德中的兑金真君坐阵,但凡修行了他金羽的正宗金德道统,在洞天里突破就好,如何用得着在外界大动干戈?

如今这模样,说不准是为了金羽宗的那位秋水真人。

可李曦明在这头思量,宁婉却目光复杂,轻声道:

“可是…【居心冲玄】本就利并古,算得上不错,镗刀山这么一折腾,可不是好事。”

李曦明皱眉看向她,宁婉却踏着雪逐渐逼近,李曦明紧随其后,大约距离此山十余里,已经能看见清晰的彩光和释土,宁婉这才止步。

李曦明一眼扫过,这才发现不对。

便见一片黑滚滚的煞气从山脉之中涌出,顺着山丘如浪花般涌现,天上无处可去的金气仿佛受了什么牵引,一点一滴的落下,一时间白气如丝如绸,从天上引入地下。

宁婉接过一滴秋露,道:

“金德修士有一道口诀,叫作【遇煞则沉】,金气在山之上,无云无雾,不能作秋冬肃发之气,即受地煞而沉,这一沉,就把地煞化为元磁了。

“如今镗刀山大阵破碎,被连根拔起,连化为禁断的资格都没有,只留下千疮百孔的地脉,正是地煞外涌之时,一夕见金,化作元磁。”

她神色略有迷茫,转头看向李曦明:

“就是如今三雷之一的『元雷』。”

李曦明短时间一愣。

他自家的晚辈李阙宛就修行『全丹』,他早早得了消息,『全丹』一道一惧合水,二惧并火,第三就是惧怕元磁!

‘这一片金气沉下,足足镗金三百年积蓄,恐怕足以将此山化为元磁宝地…整个江北的地脉和灵氛为之一变!’

‘如若是秋水真人突破,金羽宗何苦这么折腾?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他很快理解了宁婉的纠结与疑惑,答道:

“如若…不是金羽仙宗…也见不着金羽仙宗的真人出来阻止…”

北边的金气已经开始大规模下沉,从早时的如丝如缕、一条条细索连接天地开始转变,仿佛天上的白气被捅了个娄子,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通通钻入地脉之中。

哪怕李曦明隔着这样远,依旧能感受到一股乌黑与银色交辉的色彩在山脉之中闪烁,陌生的气息升腾而起,脚底下的山脉动响,金石颤动。

“这就是元磁之力…”

这气息才刚刚升起,浮在天空的整片金气轰然破碎,仿佛受了什么牵引一般坍塌下来,把整座镗刀山化为亮白之色。

宁婉依旧没有望见金羽宗的修士,可身旁黑气森森,一身乌黑道袍的奎祈真人驾神通而降,神色阴沉:

“如今就算是秋水本人来都没用了,除非真君出手,否则谁也动不得。”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慢慢往下移,看向了那白气之中的山脉,道:

“镗金门灭了无妨,司徒镗当年拿得是古修天须门的道统,不能随意丢失,尽管释修拿到玉简,开启并不难,恐怕是很难保密了,可还是应该拿回来。”

奎祈在此地现身,北方的彩光终于不淡定了,分出一道幻彩落下,在近前凝聚成形,化为一金身。

这金身六手四足,头上有三面,一面呲牙咧嘴,一面哭泣悲哀,都画着美妙的纹路,四臂或持棒持棍、持刀持剑,余下一双手在胸前合十,声音慈祥:

“奴孜见过三位道友!”

李曦明暗暗皱眉,奎祈已经冷笑起来:

“老东西磨蹭了这么多年,大欲道也算是有位子给你了,前头才见了【毗加】,眼下你也来了…大欲道与空无道…这些年倒是凑到一块去了。”

‘又是大欲道…’

李曦明与奎祈一同营救宁婉等人是与空无道的【遮卢】、【骀悉】交手,这一家想置自己于死地,当时就是大欲道的【毗加】出手搅局,如今又来了个【奴孜】,奎祈的话便是从此处来。

这【奴孜】显然是南北之争爬上来的摩诃,虽然与【骀悉】同一批,可看样子年纪大的多,已经等了许多年了,闻言也不怒,静静地道:

“只多活了几年,侥幸得了大人提拔,如今跟着【毗加】大人修行,他听闻我与南边修士接触多,便派我来了。”

“我大欲空无两道,上承法相之命,剿灭炼血食人的镗金魔门,不知诸位真人有何指示?”

他义正辞严,一派正修姿态,丝毫看不出空无与大欲两道惯常的模样,李曦明知道这话奎祈是听不惯的,果然见这黑衣男子神色更冷,道:

“好不要脸,司徒镗正威风的时候,你等一言不发,如今镗金只有一两人了,倒是折腾得金气冲天,遍野秋露,空伤气候,也好说除魔。”

奴孜双手合十,答道:

“好歹我等为民除害。”

宁婉虽然对大欲空无两道仍怀怨恨,可眼看说不准要打起来,顿时踌躇了。

这事情伤及金羽宗利益,如果金羽肯带头站出来,宁婉等人绝对愿意出手相助,可眼下悄无声息,谁也弄不清里头到底有何交易,太阳道统就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道理了……

宁婉只好冷声道:

“大人已经去了北方,释道竟然还有南下折腾的心思…镗金门再如何曾经也是仙道的道统,岂有一声不吭便灭门的道理。”

“好歹是仙门道统,司徒镗也是得了古修传承,没有遗失在外的道理。”

谁知奴孜哈哈大笑,应道:

“我等为仙道想好了!”

他轻轻挥袖,便见北边怜愍打头,驾着彩光飞来一群法师,用法力吊着一群群几乎不着衣物、赤条条的男女,手中、腋下皆夹着婴孩。

到了近前,为首的怜愍虎背熊腰,甲衣金灿,面容端正,四只眼睛凶厉,行礼道:

“禀大人,司徒氏满门已经带到!”

李曦明低头去看,遂见底下一群司徒家的人,修为或高或低,大多是凡人,到了近前,见了三位真人,眼中骤然升起希望来,痛哭流涕,哀嚎求饶,跪在彩光磕头。

宁婉唏嘘不已,奎祈则大为皱眉,隐隐含着怒色,司徒家再怎么样也是紫府后裔,被抓了就是被抓了,还要连着剥光衣服羞辱,如同牲畜,若不是司徒家数代以来没几个好东西,恐怕奎祈就要发作了。

奴孜又抬起袖来,顿时袖口迎风飘扬,瞬间暴涨,从中倒出,一片片大大小小的玉简、法器,在这群人面前堆积如山,奴孜摩诃笑道:

“我等没拿多少东西,都交过来给太阳道统了!”

他正色道:

“毕竟是法相的命令,不容有失,我等是真心希望太阳道统不要插手,这事情如若争起来,我等是退不得的!”

其实即使真君去了北方,太阳道统也很难跨江过来,在山上与大欲道空无道联手的释修大战,除非鸺葵的娄行出手,否则绝对不会做这种冲动的事情…

可释修一方依旧把道统和人给送过来,可见不想此事出差错的心思有多迫切,守住镗刀山的决定有多坚决…

‘法相的意思?这是针对金羽宗?’

奎祈并不答他,只两指并在唇前,轻轻一吹,便见一股灰风自空而下,在一片司徒家修士的头顶吹过,化为一道道纯黑色的道袍落下,将他们赤裸的身体披住。

奴孜见三人都不理会他,识相地摆摆手,身边的一众法师跟着怜愍驾风而起,连同他一起化为彩光,往北边退去。

李曦明则驾着神通微微落下去一点,下方的司徒氏里有骨气的想必早已经死了,留下的见了他一个比一个恐惧,磕头不止,只将女眷扯了衣袍往前推,呼道:

“真人…真人饶命!”

“昔年皆是司徒末所为,与我等并无关系啊!”

李曦明静静地看着,有些难以言喻:

‘昔年的司徒家…一位嫡系从湖上路过都能灭亡万家的司徒家…如今成这副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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