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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出一丝遗憾与不认同的意味。

片刻的震惊后,楚萸迅速在脑中理了理,总算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王后在殿前自刎,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而实际上她被救了过来,只是明面上仍被宣告死亡。

秦王将她关在这处人迹罕至的王城角落,不许她出来,也不许任何人探视,甚至连好看的衣服也懒得施舍一件,她身上穿的,还是几年前的旧款式,被冷水反复浆洗得已经有些发黄褪色了。

他让她活得像一缕幽魂,孤孤寂寂地徘徊在这一方天地,也实在是够残忍的了。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对她含着一股恨意,以至于慢慢地惩罚甚至是折磨……

可今日,为何还让她带着珩儿去看她呢?

若是真的恨,彻底不管不顾便是最大的惩罚,何必又来这样一出呢?

楚萸实在搞不懂,随着距离越拉越远,阳光越来越充足,她的情绪渐渐好转,重新变得积极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至少人还活着嘛。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希望与可能性。

她被蒙恬送上一辆马车,上车前,她虔诚地将那份竹简还给蒙恬,并托他转交给王上,蒙恬有些惊讶,但很快又赞许地笑了一下,将竹简收入袖口,可靠地点了点头。

马车带着她出了宫门,没驶出几步,便停了下来。

珩儿已在她怀中熟睡,她撩开帘子,看见长公子正浑身紧绷,徘徊在甬道另一侧的自家马车前,满脸严肃,见她的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

他朝她招招手,她开心地跳下马车,刚幸福地奔出两步,就意识到他们还处在“冷战”阶段,步子一下子又僵硬了起来。

他却根本不管这些,上来就将小团子从她手臂间提拎了出来,丢给与车夫并坐在外面的长生,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腕,把她拉进车厢。

马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驶动,像是生怕她再被巍峨如巨兽的咸阳宫吞噬一般,楚萸扭扭捏捏地被他圈在怀里,脸埋进他胸口。

她突然想到了两年前,她被他从咸阳狱门口接走的往事,那一日他们也是这样相拥着,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像一把坚固的伞那样,包裹住她细小的颤抖。

阳光下,她的拇指从他虎口处垂下,惨白得宛如盛开在悬崖边陲得玉兰花……

那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却又隐约像是梦里的场景。

但无论如何,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今日阳光甚好,她从他虎口处垂下的手指,也被涂上了灿烂的金黄色,丝毫不见惨白与衰颓。

“父王没为难你吧?”扶苏吻了吻她的发顶,带着一丝心疼问道。

楚萸摇摇头,手指在他胸口戳了戳:“多亏了珩儿,王上好像很喜欢他,可你却把他扔在外面,回去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小家伙特别记仇。”

扶苏不以为然地将她搂得更紧,她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忽然有种特别岁月静好的安稳感。

这一瞬间,什么冷战都不重要了,她只想永远这样与他相拥相亲,直到生命的尽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会让他草率地死在上郡,也不会让其他很多悲剧,再一次上演。

她并非完全无能为力,毕竟她还有一部手机,和两个知情人——子婴与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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