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065章(1 / 2)
小二引着众人往楼上走。
裴知衍一上到二楼就看到正弯眼朝他微微笑的季央, 他与身后几人交代了几句,才走到季央面前。
季央语带笑意,柔声唤他, “夫君怎得也来这里了?”
裴知衍视线不动声色地划过桌上的碗勺点心,陆念感觉他扫到自己身上的眼风,锐利的能洞悉一切。
待他再看向季央时又尽数收敛了起来。
裴知衍浅笑解释,“与几位大人寻处地方谈事。”
季央也不管他为什么就这么巧寻到了这里,心里只想着她出府有多久, 他该就熬了有多久吧。
裴知衍确实在熬,即便此前让季央去碧云山庄,也是因为他能确保她出不了山庄一步,而这是她两三个月来第一次独自出府。
裴知衍问道:“你与陆姑娘来这里吃酥酪?可还要去哪里?”
季央摇头,难得娇气的轻嗔:“外头太热了。”
裴知衍听后轻声了笑, 顺着说道:“那就不要乱走了, 等我忙完与你一同回去。”
季央望着他的眼睛, 笑着答应。
陆念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之前还说好要去书斋转转,这就不做数了,她不气季央, 把罪都怪到了破坏她们姐妹情谊的裴知衍头上。
裴知衍朝她看去, 温和客气道:“就劳陆姑娘陪季央再坐一会儿,我怕她一人无趣。”
陆念立刻堆笑道:“裴大人说得哪里的话, 是阿央在陪我解闷, 我都许久没见她了,有说不完的话。”
裴知衍对她话里透着的不满不以为意, 命小二又上了好些精致的茶点, 叮嘱了季央几句才去到雅间。
季央没有等太久, 不过半个时辰裴知衍就出来了,季央与陆念告别,随着他一同回府。
马车上,两人坐在一侧,裴知衍紧握住季央手的搁在腿上,这种把人抓回身边的踏实感,让他一刻都不愿意将手松开。
季央看着他抿紧的唇线,试图松缓他的情绪,她知道他压抑的辛苦。
裴知衍已经先一步开口,“央央。”
只两个字,他便用力压下了唇角,他方才差点脱口而出——说他不想改了。
所有他的改好都只是假象,都是他自己装出来自己骗自己的罢了。
他依旧不敢把人放出手心。
裴知衍紧紧抵着舌根,心里深吸气,他明白只要他开口,季央一定会说好,这个念头就像恶鬼作祟一般在他脑海中低语。
季央温柔靠近他,将头靠在他肩上,欢喜道:“夫君,我今日很高兴。”
“我们会变好的。”季央极容易满足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裴知衍闭上眼,她还在相信他。
唇畔牵出一抹笑,裴知衍违心地说:“嗯。”
*
再过几日就是七月初七,娴妃娘娘向承景帝讨了恩赐,在秋山行宫设宴,一来想为三公主相看驸马,二来就正好应这节日。
定北侯府自然少不了要去赴宴,晚膳时,季央与裴知衍提起这事,“秋山宴那天,正是百官五日一休沐的时候,又逢七月七,娴妃娘娘设这个宴,想来很热闹。”
裴知衍却意有所指道:“就怕这宴太热闹了。”
季央不明白他的意思,又听他道:“所以央央还是不要去的为好。”
季央心里想的多,一下就反应过来,秋山宴上梁应安必然也会到场,所以裴知衍才不愿让她去。
季央故作轻松道:“也好。”
裴知衍也确是因为梁应安的缘故不让她去,却又不是她所想的那个原因。
这个长久横在他们中间的毒刺也该拔了。
接连几日都是大好的天气,到了秋山宴这日,却自清早起就阴着,低压的黑云让人浑身不舒服。
裴知衍去到萧篁阁陪季央用早膳,二人尽管还是不宿在一起,但也没有再按着一日只见一次的规矩来。
裴知衍喝下一碗粥就放下了碗筷,坐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季央吃东西。
他想起上辈子最后一眼见到季央的场景,是叶青玄将她带来地牢的时候,如果这次掉转过来呢?
会不会很痛快?眸中染上晦色,裴知衍忽然笑笑,“我想了想,央央还是与我一同去吧。”
季央咽下一小口粥,不明白他为何改了主意。
裴知衍望着她那双略带迟疑和不解的眼眸,“去换衣裳。”
*
另一头,梁府里楚锦仪正坐在梳妆台前,挑选着赴宴要带的头面。
她将手里的簪子扔到台面上,“没一个好看的。”
贴身婢兰惜道:“郡主不如就带这对珊瑚辑珠的,还是上个月太后娘娘赏的呢。”
楚锦仪接过看了看,依旧不太满意,但总归是不挑剔了,“就这个吧。”
兰惜总算松了口气,为她戴上簪子。
“笃——笃——”
叩门声响起。
兰惜道:“进来。”
门被推开,是朱婉娘端着早膳来了。
楚锦仪一见她就没了好脸色,语气也冲,“你来干什么?”
朱婉娘踌躇了一下才小心翼翼上前道:“妾身来伺候郡主用早膳。”
楚锦仪高傲地抬着下巴哼了一声,“你就是用这副柔柔弱弱的矫情样子哄的梁应安上你的床吧。”
朱婉娘惶恐道:“妾身不敢。”
楚锦仪嗤之以鼻,“和那个姓季的一样,看了就让人恶心。”
“郡主。”兰惜忙制止住了她,小声劝道:“您怎得忘了王妃的交代了。”
楚锦仪知道自己失言,梁应安最烦她提起季央。
她抿了抿唇,母亲要她在梁应安面前柔顺着些,妻以夫为纲。
这些日子来和梁应安的关系是缓和了许多,可她一看到这个贱妇就忍不住动怒。
楚锦仪顺了顺气道:“放着吧。”
朱婉娘将碗箸摆好,才恭敬小心的退到边上。
楚锦仪走到圆桌旁坐下用膳。
朱婉娘极敏锐的听到屋外远远传来梁应安的声音,她垂眸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上前端起桌上那碗冰糖燕窝,半曲着膝,卑微道:“妾身服侍您用膳。”
楚锦仪嗤声道:“谁要你服侍。”
“妾身服侍您是应该的。”朱婉娘舀了一勺燕窝递上前。
楚锦仪嫌恶的推开,朱婉娘却不依不饶,推搡间,她瞥见梁应安跨步进来,惊呼着好像端不住碗似的。
一碗冰糖燕窝一半洒在楚锦仪身上,一半洒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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