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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旻此来,还提到了一件事——他押了一些人入城,其中有李琮的心腹,对方已招认,前年发生在道州的那场营啸,背后乃是李隐的推动。卞军因此死灰复燃迅速壮大,之后所得大批精工军械,同样是李隐的手笔。

李隐的罪状便又添上了两重。

审讯时,此两桩新的罪名被提及,李隐在受刑时听闻了李琮之死,佘奎之死……以及李琮在死之前都做了哪些事。

审讯的官员本无必要如此细致地与他说明什么,但李岁宁没打算瞒着李隐。

她留他活着,便是要让他听,让他看,让他受尽一切应有的审判惩治,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伤民叛国者,务必如此待之,方能威慑人心。

阴暗的牢中难辨时辰,被单独看押的李隐卧缩于狭小的牢房内,身上的衮服被除去,换上了囚衣,那囚衣也已被血污改了颜色。

他的手脚皆缚着沉重的锁链,断发蓬乱,受刑后的身躯在细微地颤抖着,一双半掩在乱发中的眼睛里是阴鸷反复之色。

“父王可还好吗?”有声音隔着一道泥墙,突然响起。

李隐没有回答,但这并不妨碍那声音继续问道:“父王是否在想,李琮为何会在父王登基之际,突然选择背叛父王?”

李隐闻听这般语气,神情总算有了变化。

他强撑着坐起身,踉跄着向那堵墙壁的方向挪了数步。

土墙的另一边,李录靠墙而坐,听着隔壁响起的锁链摩擦声,无声一笑,接着说道:“我想,这其中的功劳,我与父亲或当各居一半。”

李录拿闲谈家常的语气,说起了自己数月前给李琮送去的那一封密信。

“我既知晓了我这残破躯壳的缘由,思来想去,也该提醒一下二弟……”

“以免他仍抱着对父王不切实际的慈爱幻想,身为迟早要被宰杀的家畜,最后一刻还要向父王摇尾乞怜……”

“我身为兄长,本是想给他指一条生路……可谁知他还是死了。”李录觉得有些好笑:“反而死在了我这病秧子前面,真是世事无常。”

“但好在他死得还算有价值……若他泉下有知,见父王落得如此收场,想必也不悔自己的决定。”

李录微微侧首,看向身后倚着的那堵墙,笑问:“父王很生气吧?”

“儿与李琮只该自相残杀才是……须知父王是天,我等蝼蚁怎能杀父弑天呢。”

“但父王可曾想过,棋子虽无法重伤主人,可父王的棋子也可能会成为他人的棋子,继而搅乱父王的棋局……”

李录的话语声里渐藏着畅快的起伏,情绪波动之下他的呼吸有些艰难,遂慢慢地站了起来。

李录孱弱的身形单薄得好像一张纸帛,他转过身,面向那面墙壁,呼吸不匀地笑问:“父王,不战而败的滋味如何?”

“父王不战而败,而父王的对手不战而胜……”

“这最后一局,流的血,皆是人心之血……而父王在此局中溃不成军,被人剥皮抽骨,众叛亲离!成了最大的笑柄,最可耻的败者!”

“儿不知父王心中是何滋味……”李录身形摇晃着退回两步,突然笑出了声来,发出嘶哑的气音:“但儿子旁观至此,实是痛快极了!”

墙的另一面,李隐眼中聚满了杀意,他试图站起身,却又控制不住地再次跌跪下去,双手与锁链一同落地,发出呼啦声响。

另一边,李录也再稳不住身形,仰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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