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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家眷,梁坦之猛地回神,怒容顿消,被拖离间,开始试图向前方姚冉的背影求饶。

姚冉恍若未闻,未曾回头。

罪名不重要,越是不切实际才越好,就是要让淮南道其他人心知肚明这罪名是胡乱捏造的,好叫他们看一看,生出异心的下场。

夜色中,姚冉登上马车。

她坐于车内,看着颠簸晃动的车帘,神情始终没有变动。

近来人心惶惶,侍奉她的仆妇也曾红着眼睛悄悄问她——若是节使果真回不来,女史当如何?

姚冉的回答是:【天地虽大,除节使外,却再无第二人值得姚冉效忠叩拜。】

【节使归,冉候之;节使死,冉随之。】

有幸跟从那样的人行事,虽死犹荣,而不为败。

姚冉怀此决然向死之心,行事便从不犹疑。

梁坦之很快被押着跟上。

光州刺史府,后院卧房中,邵善同狂打了两个喷嚏。

他身边躺着的妾室支起身来,将帕子递给他:“郎主,想必是那梁坦之在背后骂您呢。”

邵善同哼声笑道:“骂呗,他人头落地,换两个喷嚏,横竖我不吃亏。”

妾室去晃他臂膀,小声问:“郎主,您这回怎变得这样忠心耿耿了?”

邵善同“啧”了一声,枕一臂到脑后,望着床帐思索着道:“本官一时也说不大上来……”

“许是觉着梁坦之二人不甚可靠罢。”他嫌弃地道:“一个做假账的,一个好吃臭虫卷饼的,能可靠到哪里去?”

“妾身明白了,您如今呀,这挑人的眼光是被节使给养刁了,有节使这等日月之光般的人物,自然是瞧不上这些闲杂人等了!”

邵善同摸了摸脑门儿:“这话倒是有两分道理……”

片刻,有些感慨道:“岂止是养刁啊……本官常觉着,良心都被凭空养出二两来了,走路都坠得慌。”

“这些时日总想着,节使她去了那等九死一生凶险之地,万一哪日回来,却见家中人去楼空,岂不失落?”他叹气道:“每每这么一想,总觉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就想替节使守着家中,顾好家业。”

哎,他本反贼,却被生生养做看家老仆了,这叫什么事啊。

妾室笑着撇撇嘴:“要妾身说,您还是怕得慌。”

邵善同反倒理直气壮:“她一个小娘子,能将本官养成这幅脱胎换骨模样,可见手段,怕也正常!”

不得不承认,对待这个“小娘子”,他是既服又怕。

邵善同还在砸吧着变身看家老仆的滋味时,忽觉身侧妾室的手钻进被窝里,抚上了自己的胸膛。

邵善同赶忙将贴上来的人推开:“去去去……”

妾室委屈:“郎主这是做什么呀。”

却见邵善同翻过身去,背对着她:“我近来在替节使斋戒祈福,休坏我正事。”

妾室大开眼界:“那您来妾身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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