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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在厅内坐下后,段氏将女儿拉到一旁,小声问:“青儿,你怎将他带来了?”

魏妙青抬起眉毛,拿心机深沉谋算长远的语气道:“阿娘,如今阿兄人在太原养伤,也算是常节使的人了对吧?既然如此,咱们怎能不为常节使打算?他这个太子还是有些用处的,咱们将他看紧了,用好了,不是也能帮上常节使吗?”

段氏觉得女儿的话倒也有些道理,可是:“……你说得这样大声干什么?”

那太子想装作听不见都是难事,这丫头,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悄悄话!

“哎呀,阿娘怕什么。”魏妙青回过头去,看向李智:“这些话殿下又不是听不得,对吧?”

见段氏看过来,李智赧然一笑,很是乖觉地点头。

段氏勉强回以一笑,心情很是复杂,她是当真没想到,心思浅到这般地步的女儿,入宫一趟,竟还能拐个大活人回来,也是邪门了。

那大活人颇有些讨好型人格,生怕自己不能物尽其用,用罢饭之后,又私下与段氏母女二人保证,自己必会事事听从常节使安排,并自愿充当常节使耳目,向她传递消息。

魏妙青觉得此法甚妙,之后那些大臣们只怕想破头也想不到,奸细竟是储君自己。

李智毫不质疑自己的选择,那些大臣们若果真靠得住,大盛也不会马上就要变成大齐了……他还是觉得太子妃的眼光好,抱紧常节使大腿,才更有活头。

更何况,他一点儿也不想登基,当一个不中用的太子已经这样危险重重了,再成了不中用的皇帝,岂不更是罪该万死的活靶子?

他这样,也是为了大家好,包括那些拥护他的官员们,毕竟扶持他真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些自顾奔忙的官员们全然不知太子这番“良苦用心”,他们今日去见“钱甚”,却扑了个空,官吏只道钱先生外出去了。

众人疑心钱甚是刻意避而不见,遂压抑着怒气离去。

殊不知,钱先生的确是外出了。

当然,不乐意见那些官员也是事实。

骆观临亲自去拜访了褚太傅。

前来洛阳一路冒险奔劳,又多雨水,已多年不曾远行的褚太傅病下了。

褚太傅和其他官员一样,都已在洛阳城中安顿了下来,居所是先前朝廷从洛阳士族手中查封而来的房屋宅院,暂时拿来借用。

初安顿下来,各处尚无仆从可以使唤,好在太傅家中不缺干活的子子孙孙,真正做到了人多活少,很快将一切收拾妥当。

带着补品前来探望的骆观临深知太傅性情,轻易不给任何人面子,本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不料却被直接请去褚太傅房中单独说话,反倒叫他有些受宠若惊。

骆观临性子犟,很少对谁心服,却一直对凭一人之力排挤整个官场的褚太傅敬重有加。

骆观临这份至高无上的敬重有两重原因,一重是因太傅的学识与人品,另一重是因太傅曾教导出先太子效那样一位储君。

脸色有些虚弱的褚太傅靠坐在床上,披一件外衫,看着抬手行礼之人,了然道:“果然是你这后生。”

仍以半张面具遮面的骆观临意外地抬头:“太傅怎知……”

褚太傅摆摆手:“江都钱甚的那几首诗词,字里行间透着的辛辣酸气,呛得老夫直打喷嚏!仔细想想,又还能有谁?”

这话旁人来说,骆观临多半是要生气的,但由老太傅口中出来,他却只有赧然与惭愧,再施一礼,道:“学生自认刻意摒弃了旧习,不料还是瞒不过您的眼睛。”

褚太傅不置可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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