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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甩在他的脸上:“不知死活的蠢东西,哪里来的卞军?我等五万大军在此,且问问卞春梁,他敢过来吗!”

那士兵被这一巴掌打得头脑嗡鸣,如梦初醒之余,神情几分茫然。

他看到那监军太监似泛着油光的嘴唇张合着,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只见得那张面白无须的脸上神情狰狞鄙夷,带着轻视与厌恶,仿佛在看待一头失控的家畜。

“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拖下去,打上一百军棍!”监军太监丢下这句话,口中厌烦地说着“楼景山是怎么治军的”,便转身要回帐中。

帐前的护卫替他打起帐帘,一瞬间,那被押着的士兵嗅到了帐内的酒肉香气。

这久未闻到过的香气一下击中了士兵的某根神经,他怔怔地抬眼看向帐内,只见早早点了灯的帐中案上摆满了珍馐,白玉酒杯散发着莹莹光芒。

被风寒折磨而无药可用的士兵突然间只觉一股辛辣直冲眼眶,忽有泪水涌出。

“凭什么……”

他猛地挣开要将他拖下去杖毙的那两只手,突然间扑向那监军太监。

他的动作过于迅猛突然,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从后面将监军太监扑倒在地,跪压在其后背之上,一手死死按掐着对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成拳,狠狠地砸向对方的脑袋,红着眼睛哭着质问:“凭什么?!”

帐前的护卫立时拔刀上前,那士兵身上中刀,却依旧吼叫捶打撕咬着那监军太监,如同疯了一般,手指抠进监军太监的眼眶,还在质问:“到底凭什么!”

这幅血腥的画面刺激了其他士兵,他们知道自己也难逃一个“扰乱军心”的死罪,一时间竟也疯了般涌上前去,和帐前的护卫厮杀起来。

混乱中,那被生生抠瞎了一只眼睛的监军太监匍匐在地,惨叫着想要爬回帐内,却被一名士兵拿刀狠狠贯穿了后心。

那些士兵自知难逃一死,彻底没了理智,嘶吼着遇人便杀。

混乱开始扩散,许多营帐内传出崩溃的士兵哭声,一场人心瘟疫正在迅速蔓延。

混乱需要控制,然而越是控制,越是适得其反。

有了监军太监被杀的先例,那些不明情况的士兵不甘被问罪,纷纷不顾一切地反抗起来。

依旧有人高呼“卞春梁杀来了”,失去了秩序压制的军中甚至开始出现了踩踏,哭喊声,厮杀声,如一把把利刃,彻底斩断了士兵们脑海中最后紧绷着的理智之弦。

置身于这血腥的夜色中,有人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而这虚幻的错觉恰巧给了他们一个发泄的出口。

恐惧,绝望,无助,茫然,怨恨……他们有太多需要发泄,却一直被压制的情绪。

就当是梦吧,杀过去,同归于尽,也就解脱了!

在此之前,这些“发狂”的士兵已经历太多,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是在李献当初严苛至极的治军手段下强撑下来的,之后又见证了岳州瘟疫的发生——

那场人造瘟疫已经被消除,但他们心间的瘟疫从未消失。

与患疫卞军的那一场死战,曾击碎了肖旻对朝廷的认知,也在无数士兵心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霾。

一名发狂的士兵跪在地上,一刀又一刀地砍向一名已经倒地不起的武将:“……是你下令逼我射杀那些患疫的百姓!你可知我在那些百姓里,看到了我远嫁岳州的阿姊!”

那满脸是血的士兵又哭又笑:“阿姊肯定也看见我了!她定然想让我救她……可我连替她收尸都做不到!”

夜风呼啸着,仿佛亡灵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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