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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

有朔方军提防地看着荠菜,也有人转头搜寻被她问到的薛服所在。

两军对峙间,尚未开战之际,对方遣出传话使者,尚不知究竟要释放出什么信号……但为何独独会问到薛服?

薛服很快站了出来,上前冲马上的女将军抱拳:“在下便是薛服!”

荠菜的视线落在那年轻人身上,右手示出一物:“薛将军可识得此物?”

薛服抬眼望去,微微色变:“此乃岳节使铜符——你们对岳郎君做了什么?”

“薛将军不必惊慌,岳郎君安然无恙,此物正是岳郎君亲手交到我家节使手中的!”荠菜说着,回头看去:“这位校尉可以为证。”

薛服看向上前之人:“冀校尉!”

冀忍在军中职位虽然不高,但他是岳光的心腹部曲,常年跟随岳光左右,军中无人不识。

“薛将军。”负伤在身的冀忍走到荠菜马前,向薛服抱拳,随后看向那些军阵前的将士们,开口道:“今日我等随郎君出城迎节使灵柩入城,回城途中却遭师副使手下之人刺杀!大郎君与钦差险些皆殒命于叛军之手,幸有淮南道常节使出手平乱,才让我等免于被灭口的下场!”

“我奉大郎君之命前来言明此事!师大雄本欲图将大郎君‘之死’归咎到钦差头上,以此煽动军中谋逆,以便他趁乱夺取朔方节度使之位!”

听得这番经过,朔方军众人纷纷色变。

方才他们虽也有人听到了此事风声,但到底不确定真伪,又因形势混乱,顾不上去思索分辨。

直到此时,薛服才算真正确定了那四千士兵的去向……是受师大雄的密令,前去刺杀钦差、甚至是岳大郎君和一众同袍。

眼见灭口事败,所以师大雄才会匆匆回营,欲图借平乱之名,率军叛逃离开灵州!

四下人声躁动间,更多的人却将目光投向了荠菜,包括薛服。

对上他眼中谨慎的询问之色,荠菜开口表态:“请诸位安心,我家节使今日率兵前来,并无冒犯之意!节使有言,此行不取朔方半寸土地,不伤朔方一名无辜军士!”

这个承诺让朔方军惊异间,又听那马上的女将军道:“今日,我家节使仅有一个要求。”

荠菜的视线重新落在薛服身上:“——请薛服将军立即肃清朔方军内乱!”

薛服意外地抬眼。

这个“指令”让他意外,而这句“请薛服将军”同样叫他惊惑不解……为何偏偏是他?

他自知声名不显,至少他的名字不可能传出关内道去……那位常节使,如何会知晓他区区薛服?

知晓确有数万骑兵闯入灵州,且领兵者是淮南道常岁宁时,薛服惊诧之余,心头却也有一丝无法言说的侥幸。

他自然听过常岁宁的威名,但比起对方那一桩桩远非常人可以立下的功勋战绩,更加让薛服印象深刻的却是对方以七百万贯相资北境之事。

七百万贯,在这个乱世中,可以拿来做太多事了,招兵买马,铸造军械,圈地自立……但那位远居淮南道的常节使,却选择用在了与她无直接关连的北境戍边事务之上,化作了护卫关内的屏障。

彼时北境军饷紧张,若没有那七百万贯解了燃眉之急,此时抵御北狄之战,还不知会是何等艰难情形。

基于此事,薛服便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会选择在北狄铁骑压境之时,主动出兵侵犯关内道。

而冀忍的到来,和荠菜之言,恰印证了他的想法。

但见识了太多野心的薛服,同时也很难彻底摒弃对人性的疑虑,他向荠菜拱手,做出最后的印证:“敢问这即是常节使的全部来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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