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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气让闫承禄心下十分不悦,但还是答道:“常节使有所不知,您身后这些皆是有瘟疫在身的岳州百姓——”

但他并未如愿从那少女脸上看到恐惧躲避的神情,反而被对方打断了答话声:“我要宋大人来答。”

常岁宁说话间,转头看向了宋显。

被打断的闫承禄咬了咬牙。

宋显神态微平复一些,向常岁宁深一施礼,未有直身,直言道:“韩国公麾下之人欲将患疫百姓悉数烧死,下官携百姓逃至此处,已无路可走……万望常节使出手相救!”

常岁宁有求必应般点头:“好说。”

她答应得十分轻松,说着,转回头看向闫承禄等人,拿告知的语气道:“今日这些人,你们带不走了。”

这理所应当的语气让闫承禄再也压制不住怒气:“常节使这是要违抗圣令吗!”

“圣令?圣令让尔等杀尽患疫百姓吗?”常岁宁语气平淡:“圣人那封传告天下臣民的诏书中,可不是这样说的。”

闫承禄攥紧了缰绳:“……我等并非要杀疫民,而是奉令将他们带回安置,还请常节使勿要阻挠!”

常岁宁平静摇头:“那也不行。”

第488章 道理要用刀来讲

闫承禄强忍着未有发作出来,凝声问:“敢问常节使,是在以何等立场插手此事?”

“非是插手。”常岁宁道:“他们既入了我淮南道地界,自然便归我常岁宁管辖,我说不行,那便不行。”

淮南道界?

闫承禄拧眉间,只听身侧士兵低声说道:“将军,我等似乎已入沔州地界……”

沔州乃淮南道十三州之一,是十三州中唯一一座位于汉水以南的城池,十数年前在江南未分为东西两道之时,它尚且属于江南道管辖,但如今的的确确是归属于淮南道。

闫承禄等人在追击这些百姓之际,不觉间已经踏入沔州地界。

但即便他们未曾踏入,常岁宁也有得是说辞。她想做的事,便总能找得出理由,纵然实在找不到,随口也能扯些歪理出来,一切只看她需要与否。

闫承禄强忍着不满:“即便我等不慎入了沔州,但这些百姓却是岳州百姓!”

“从前是,但现在不是了。”马背上的少女拿十分寻常的语气道:“他们是流民,凡入我淮南道的流民,皆归淮南道做主安置。”

闫承禄几欲压制不住怒火:“……我等从未听过此等规矩!”

“这是我们淮南道的新政!”荠菜冷笑道:“此时既踩在我们淮南道的地界上,便自当依照我们的规矩办事!”

“淮南道如此行事,未免有失妥当!”闫承禄再难压制,出声质问:“我等奉圣人及韩国公之命安置患疫百姓,倒不知常节使究竟何来权力阻挠!”

面对处于暴怒边缘的闫承禄,常岁宁依旧平静地微抬眉,反问道:“权力?尔等又何来权力决定这些百姓的去向与生死?”

闫承禄尚未开口,常岁宁自行往下说道:“你们手中的权力,是圣人,还是韩国公所授?而无论是何人授予,这所谓权力不过是因你们手中有刀,在武力之上强过这些平民百姓而已——”

权力的本质,便是力量悬殊之下的产物。

“而此时我自认强过你们,自然是换我说了算。”常岁宁语气轻松且理所当然:“你们以如此道理行事,我亦只是跟从,你我共用同一个道理,有何不妥?”

这番话听来自大而直白,纯粹而露骨。

权力无论如何去费心美化,都改变不了它源于暴力的本质,其中本无道理可讲,若非要讲什么道理,便只能用刀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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