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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房间。
韩松把书给他:“这是蔡次辅所作,若有不解之处,大可去问罗先生或是沈先生。”
韩榆知道蔡次辅,乃是沈绍钧的大弟子,也是他师叔。
这是他第一次拜读师叔的文章,等不及回去再看,当场便翻阅起来。
看的同时还能一心二用,随口问韩松:“二哥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越京任职?”
“不是去越京。”韩松喝一口茶,轻描淡写道。
韩榆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抬眸:“二哥此言何意?”
韩松从书箱中取出一物,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中午吃什么:“传胪大典后我去找了陛下,自请外放。”
韩榆瞳孔地震,接过那薄薄一张纸,仿佛接了个烫手山芋,燎得指尖刺痛:“这是......任职文书?”
韩松身体后靠,呈现出惬意的姿态:“是。”
韩榆逐字逐句地浏览,上头分明写着“安庆府怀宁县知县”。
所以韩
松放着京官不做,跑去当了个县令?!
韩榆整个人都傻了。
原书中,韩松并未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着他在二甲名次靠前,被安排到户部任主事一职。
原主曾看过韩松的任职文书,因此生出恶念,派人追杀韩松,妄想取代他入朝为官。
韩榆记得分明,没想到男主重活一世,竟做出这样的抉择,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二哥为何决定外放?家里人可知晓此事?”
韩松淡声道:“我在越京数月,多少了解到些许朝堂局势。权力倾轧,官官相斗,上升格外艰难。比起在京中任职,我更想到地方上为百姓做一些实事,稳扎稳打地上升。”
“至于家里人......还没来得及说,打算明日再提。”
上辈子永庆帝因为韩松出身贫寒,选他成为自己手里的一把刀。
在无所倚仗的前提下,韩松只能对永庆帝言听计从,指哪打哪。
有时候为了一道政令能顺利实施,他可以豁出命去。
一晃多年,韩松确实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成为永庆帝临终托孤的辅臣,获封帝师。
但他同样也失去了很多。
他被新帝视为心腹大患,每日刺杀和意外不断,更是牵连到亲人挚友。
后来战乱平定,他身边只剩老迈的爹娘,和早与他离心的儿女。
这样的结局太过惨烈,韩松不愿再重蹈覆辙。
这一次,他想换一种方式。
所以他在传胪大典后找上永庆帝,自请外放。
永
庆帝本就因为自己又一次向世家妥协,错失了一个十八岁的六元及第状元郎而心虚遗憾,无能狂怒,这厢韩松恳切请求,再三挽留无果后,便爽快同意了。
彼时韩松无法直视天颜,但他并未错过永庆帝语气里的如释重负。
想也知道,只要韩松在朝中一日,就会让永庆帝一次又一次地被屈辱凌迟。
可若是韩松走了,他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韩松做他的县令,他继续做他尊贵的九五之尊。
掩耳盗铃,何等讽刺。
“好吧,我尊重二哥的决定。”韩榆举高手中的任职文书,“这可是代表二哥县令身份的唯一证明,二哥就这般放心地给了我?”
韩松眼神恍惚了一瞬。
韩榆看在眼里,料定韩松想起了上辈子原主对他的追杀。
“二哥?”
韩榆轻声呼唤,将韩松从飘远的思绪中拉拔回来。
韩松慢条斯理道:“你我是兄弟,为何不放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
这几年的相处陪伴,韩松早已放下对韩榆最后的戒心。
如今的韩榆和前世的那个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他没必要猜疑一些不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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