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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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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回到王府,阿笤迎上来说,“郎君來得不巧,郎主今日出门去了。”

王道容:“……”

二十年相处下來,王道容多多少少也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子的混不吝,淡淡说:“父亲何时回来,我在家中等他。”

说罢,一抬腿进了家门。

着阿笤往官署递了個告假信,就去了净室沐浴净身。

王道容和王羨父子俩都好净,所以两处家里都修

砌了大大的温泉。

这一夜狼藉,身上血和汗都混杂在了一起。王道容浑身上下都觉得黏黏的不舒服,疑心自己快要发臭。

又疑心慕朝游是不是闻到他身上不雅的气味。

将整个人浸入温泉之中,王道容紧绷着的神经这才一点点松弛下来。

眼瞥到手掌。王道容将掌心缠着的绣帕解开。

待看到绣帕上的纹样之后,饶是他,也不由微露错愕之色,弯了弯唇角,心里觉得滑稽好笑。

这绣帕上的绣样歪歪扭扭,不知道是想绣什么花,绣出来倒像是一丛蚯蚓。

虽然心里不太瞧得上这一簇蚯蚓,王道容还是好好叠起来收了。

闭上眼,任由温热的池水一点点漫过四肢百骸。

掌心的伤口暂时止住了血,但痒得得难受,像是有蚂蚁在啃,嘴巴也干。

水滴沿着他乌黑的眉睫落下,如一滴玉珠悬在皲裂的唇瓣中央。王道容下意识抿了下唇,将水滴含了进去。

一滴水明显不能缓解他的干渴。他喉口动了两下,舌根忽然泛起昨日那股淡淡的血腥气。

她被他拢在怀里,月光落在她肩头,他轻咬着她肩膀时,抬头瞥了她一眼。

他看到她耳下柔软的几绺乌发,细细的,绒绒的,被夜风一吹,俏皮地溜着白皙柔软的耳垂飘,像是风中抓不住的柳絮。

王道容一眨不眨地望着那绺俏皮的碎发,一时间竟移不开视线,他心中痒痒的,涌生出一个十分古怪的念头。

他很想要替她将碎发轻掠至耳后。

可是他不能。

正因为他不能,扶着她的掌心温度滚烫。那一刻,王道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动念了。

他的男女情-欲继承王羡,淡漠几近于无。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

不敢再想下去。

呼吸急促了几分,王道容垂下眼,心里默念了一遍《清静经》,强行收敛了那股淡淡的欲-念。

因为心里老觉得不净,王道容在温泉里泡了足足个把时辰。着才赤着身,披了件单衣从温泉里走了出来。

白色的腳踩在廊庑地板上,留下一连串的湿痕。

孰料路过廊下时,远处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喧闹和争执的动静。

王道容脚步一顿,他身边伺候着的女婢便极为灵巧地觉察到了他的意思。

他身边并不缺女婢伺候,只是平日里用惯了阿笪忙前忙后,做点跑腿的活计。

除了阿笪,王道容主宅这边伺候他的女婢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十数之多,个个都容貌端秀,略通文字。

他常用的四个女婢,分别叫青雀,朱槿,昌荣和菘蓝。

此时跟在他身边的是女婢青雀,青雀胆大,听到这动静就抱怨说,“又是松云院那儿来的动静。”

王道容没吭声。

松云院那儿住的正是王羡那个妾张悬月。

父亲的妾不是他能议

论的。

张悬月歌伎出生,地位卑贱。王道容平日里因为她陪伴王羡日久,愿意给她几分薄面,但大部分时候都视她如无物。

两个人住同一间住宅,从没见过几次面。

王道容只从下人的鸡飞狗跳中,隐约摸清楚父亲这位妾室并不太好相与。

张悬月初来时王道容年纪还小,记得还是个唯唯诺诺的谨慎性格。

王羡人温和,身边又只她一个妾室,张悬月自恃陪伴王羡多年,胆子渐渐大了,脾气也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往常王道容是不会过问张悬月的事的,但眼看着这段时日以来王羡神龙不见神尾,十分的古怪。

就问青雀:“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这可打开了青雀的话匣子,窥见王道容神情淡静温和,青雀大着胆子笑说:“因郎主日日奔波在外,松云院里的这位心里不痛快呢。”

王道容追问:“你可知父亲日日在外做些什么?”

议论郎主不是下人所为的,青雀犹豫了半拍,含糊地说:“好像……郎主在外瞧上了谁家的女郎……”

王道容:“……”

脑海里电转过王羡这几日的做派,衣服穿得花哨,脸上还细细扑过珍珠粉。王羡平日里是不爱用熏香的,还总是笑他过度重视容貌修饰,太过“妖冶”,可近来他熏香不知熏过几道。

难怪这段时日总是春风满面,原是老黄瓜刷上了绿漆。

对于自家父亲疑似焕发第二春的事,王道容十分淡定,或者说漠不关心。

青雀想起郎主这些时日的变化,觉得实在好笑,见王道容无动于衷,便又大胆继续笑说,“郎主似乎是极喜欢那位女郎的,便是哪天纳了做妾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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