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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此刻已然歪在凉榻上,他移了移身下的窑白釉绿彩枕,笑得春光灿烂:“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见外做什么?快躺下,咱们一块说说话。”

信你个鬼,月池也跟着笑:“可恩典太重了。论亲疏,臣不过是您的表妹夫而已, 怎敢领受这样的殊荣。”

朱厚照一愣:“什么表妹夫?”

月池理直气壮:“皇后娘娘乃是拙荆的表姐,您不就是臣的表姐夫吗?咱们正是一家人。”

她将“一家人”这三个字咬得极重。朱厚照霎时间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他霍然起身:“那你和江彬说是依家礼……”

月池挑挑眉:“他是您的义子, 我是您的表妹夫,辈分可足足比他高一级。这可不是作假。”

朱厚照一窒,他半晌方皮笑肉不笑道:“李越, 你在耍朕。”

月池一哂, 她侧身看向他:“臣如何有这样的胆子。臣所言句句属实, 问题在,您想了些什么。”

朱厚照咬牙道:“朕能想什么,朕还敢想什么?李侍郎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可真真是高明啊。”

月池不禁失笑:“您言重了,我这分明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她只是将鱼饵轻轻在水面晃了一下,鱼就从水里跃起咬钩,这还能怪谁。

她眼中满是戏谑之色,他见状更加气闷,下定决心要扳回一局。他道:“你就不怕,玩得到最后,玩脱了。朕这次只是想歪了一点,可下次要是歪得太多,可就不这么简单了,有可能就是……”

月池斜睨了他一眼:“怎样 ?”

“这样!”他道。

月池只觉天旋地转。待她回过神来时,已然被按倒在凉榻上,身下的象牙簟触手温凉,可身上人的呼吸却是越来越急促。

“这下知道厉害了……”他的声音由开始的洋洋得意,渐渐转变为细如蚊蝇,到最后,彻底说不出话来。月池只觉他的目光像蛛丝一样,缠绕在她的身上。两个人的呼吸,仿佛也融为了一体。

月池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声,砰砰砰,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正是这个声音,让她奇迹般地冷静下来。她平静地望向他:“这又如何。您不会逾越雷池半步。”

朱厚照呼吸不稳:“你以为朕不敢?”

月池道:“不是不敢,您何等骄傲的人,这样的事,您还不屑做。”

朱厚照挑挑眉,他的耳根早就火一般的烧起来:“你这是在给朕戴高帽子?”

月池道:“臣所说的句句属实。”

她自觉已然打通关窍,开始使劲推他,可下一刻朱厚照却在她耳畔道:“这次你可猜错了。甘居人下的人,何谈什么骄傲。”

月池浑身一震,只觉耳朵嗡嗡直响,她偏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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