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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偏头笑道:“哪里激烈了,返乡养老而已,又不是逃狱被杀。”

谢丕一凛,心头微微发寒。月池同时按住他们两人的手:“事情总得有人来做。君子行事,当为因,不畏果。要是连吏部都退了,又有何人敢开口呢?放心,新旧之争不成,也可有阁部之争,六部之争、内外之争和上下之争。”

谢丕突然福至心灵,问道:“争成什么样姑且不论,关键是必得在新的框子里争。”

月池赞许道:“正是。所以,咱们一开始,就得把框子钉死。先生过去不肯开战,是维稳,可当下要是还按兵不动,就是自封了。”

梁储看到她的模样,长叹一声:“好吧,总归是老夫对不住你们。反正我已是垂垂老朽,死又有何惧呢?只是,在四角未齐之前,不可再动下一步了。”

月池起身长揖道:“谨领命。”

二十天后,吏部上奏,呈上天顺之后各衙口添设的官职清单,共有一百二十九员,并请求裁革其中的五十九员。朱厚照看着龙案上的奏疏,陷入了沉思。李越已经开始了。她开始的那么快,甚至没有给他足够的整理心绪的时间。一旦奏本发至文渊阁,就是彻底过了明路,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午间用膳时,他们难得没有说话。丝竹之乐如潺潺流水一般在四周回荡。汤汤水水,滋补之品,摆满了大半个桌子。朱厚照良久方干巴巴地来了一句:“葛林说了,多用百合参竹汤,对你的咳疾有好处。”

月池只应了一句是,就满饮了一碗。朱厚照见她如此,反而更觉心如油煎。他忽然屏退左右。谷大用的心砰砰直跳,还是退了下去。待人都离开后,他方道:“朕再问你最后一次,现下还有反悔的机会!”

月池一愣,她略有恍惚:“什么?”同样的话,她也问过张彩。她没想到,朱厚照竟然也会再问她一次。

朱厚照道:“你真要这么做吗?”

月池从迷雾中回过神来,她不答反问:“您把奏本发往文渊阁了吗?”

朱厚照不耐道:“朕是在问你是否一意孤行。”

月池的态度强硬,同样毫不相让:“臣也是在问您,奏本发出去了吗?”

朱厚照的心好像要跳出口,他久久不能言语。月池忍不住展颜一笑:“你都发出去了,还问我作甚?”

朱厚照似被她的笑容刺痛了,他霍然起身,咬紧牙关:“我是被你逼的,是你非要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是你连一步都不肯走,寸余都不肯让!”

月池忙哄他:“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气的。”

她沉吟片刻道:“为云为雨徒虚语,倾国倾城不在人。微波有恨终归海,明月无情却上天。这不正是绝配吗?”

朱厚照如遭雷殛,僵立不动,他忽然沉静下来,慢慢落座,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一道道印记。

月池含笑道:“何必懊恼呢,只有您这样的人,臣才敢放心大胆用事。”

朱厚照看向她:“你是否也早料到,只有你这样的人,朕才敢放心大胆地落子。”

月池没有回答,她只是替他夹了几样菜:“麻辣活兔、卤煮鹌鹑、天花羊肚菜,都是您爱吃的。快吃吧。”

朱厚照低下头,也吃了个干干净净。他放下筷子,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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