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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了吊命的丹药。
燕似虞还醒着,他开始哀嚎、尖叫、哭泣、求饶。
但是换来的却是下一阵剧痛。
刀锋很冰,沿着身躯细细地切割,剔除血肉。
那时的燕似虞第一次明白了恨是什么。
他想着有朝一日,必定,要萧建安生不如死。
燕似虞的语气很平缓,似乎在陈述别人的故事,说完这段,他望向叶长岐,露出一个微微迷茫的眼神。
“大师兄,你说,为什么呢?我只是想活下去,有人却千方百计想让我死。我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可以?”
叶长岐沉默片刻,并没有去回复他的问题,燕似虞的问题他无法回答,更不能回答:“所以,你想要我的剑骨。”
“大师兄,”燕似虞低声笑起来,似乎在笑他如此天真,他笑得泪光朦胧,就聚拢在眼眶中,打转着,却不落下,“大师兄啊,你还不明白,不只是剑骨。”
“若不是你出生了,若不是你是天地剑骨,我本该好好地活在世上,身负道骨,于我而言,求仙问道不费吹灰之力。九州的天之骄子也不会是你叶长岐,而是我燕似虞。可你为什么要孕育出来?你一来,钟山剑宗就开启了天地归元阵法,吸走了我道骨蕴藏的灵力。你一来,在云台玲珑上引凤凰临台,叫仙乐恩泽九州,让我暴露了道骨。”
“叶长岐,大师兄,你害了我。”燕似虞眼中弥漫着血丝,语调却淡淡的,颇似当年他初见叶长岐时语气平静地说,大师兄,你救了我。
而如今他说的是。
“你,害得我好苦啊。”
燕似虞伸出手,掌心向外,五指自然张开,从两指的缝隙中去端详如今的叶长岐:“所以,我也想你感受一下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你们是天之骄子,是九州名士,若没了引以为傲的资本,又是什么东西呢?我很好奇,我可太好奇了。好奇得我迫不及待将你抽筋扒皮,剔除那根无时无刻在我眼前冒着青金色光芒的剑骨。”
燕似虞的五指骤然并拢。双目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叶长岐提着将倾剑,只说了一句话。
“燕似虞,你疯了。”
他不会评论燕似虞的过去经历,也不会就此劝说燕似虞回头是岸,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他的三师弟,燕似虞,已经被诸多情绪淹没,执念成魔,再也回不到当年。
这源于燕似虞幼时被萧家迫害,生不如死的经历,培养出他几近偏执的性格。
真要说起来,叶长岐心中更多的是无奈与难过。他早该引起重视,或许只要施加正确的引导,这一切本来可以不发生的。
或许。
叶长岐又想起另外一个人——许无涯。是与燕似虞孑然相反的存在。
燕似虞的目光突然冰冷如电,身上往外溢散着黑红魔气:“大师兄,我没有疯。是你疯了,你们都疯了。”
既然这世上有了一个叶长岐,为何还要生出第二个燕似虞。
先天剑骨与先天道骨。一个是万众瞩目的名士,当如九州明月。一个是就连活下去都困难的阴沟里的老鼠。
最可恨的是,有一日,老鼠抬起头时见到了那轮明月。
那些阴暗的、潮湿的、卑贱的、邪恶的念头便从心底爬上他的大脑,侵占了四肢百骸,如影随形、如蛆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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