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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这个字,自己想起时并不会在意,但若是从旁人口里说出来,便易让人心生不快。

涟绛咽酒皱眉:“他没有关着我。”

云沉微愣:“可大家都说你化形前半步都未踏出过长生殿……”

“众人都说便是对的么?”

云沉被他问得哑然,只听他笑一笑接着说:“你们都只看到他关着我,不让我出门。但其实不是他困着我,而是我自甘留在长生殿里。”

“这……”云沉听不明白,满头雾水。

涟绛身子后仰,重又躺下。

他遥望着黑沉沉的天幕与上面点缀着的几颗细碎的星星,解释说:“你们都觉得他脾气古怪,觉得他不近人情,但其实他比谁都更容易心软,也比谁都孤独。”

涟绛被送到长生殿那年,观御刚同几位弟弟一道拜入四帝君座下修习仙术不久。

因为观御生来便召得承妄剑,又是九重天的太子,所以四帝君对他总是格外严苛。其他几位皇子犯错,顶多是被罚抄经书,而观御犯错,承受的却是鞭刑。

对此,玄柳并无任何异议。好像对他而言,观御并非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而是天生的武器,是举世无双的利刃。

他要让这柄利刃成为威慑三界的存在,为此从未表露过半分爱意。

可观御并非生来无情。玄柳漠视他,他便故意惹祸,企图用身上的鞭伤换得玄柳一句关心之言。

但玄柳并未如他所愿。

他被罚跪在金殿前,背上鞭痕交错,膝下坚硬的地面硌得骨头发疼。

而金殿中,玄柳摆席设宴,恭贺询春生辰。

众神举杯欢庆,谈笑之余睨见殿外跪着的观御,心生不忍纷纷求情。

玄柳在诸神的求情声中走向殿前跪着的人,却不是为赦免,而是说:“背脊不直,再多跪两个时辰。”

“陛下,殿下他年纪尚小,只怕是跪不……”

“殿下生为战神,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何上阵杀敌!”

有人为他求情,也有人觉得玄柳此举无可厚非。

观御不在乎这些人,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玄柳,可他一直都没能等到诸如“回去后记得抹药”之类寻常父亲见到儿子受伤时会说的话。

玄柳在众神面前长篇大论滔滔不绝,但他只听得清玄柳说:“只有心中无情者,才能守三界道义,镇八方妖魔。”

那日询春的生辰宴散后,仙神纷纷打道回府,只留下他独自一人跪下殿前。

涟绛瞒着临娘与月行在外头偷玩到半夜,告别步重后打算悄悄溜回长生殿,但一不留神走岔了路,未回到长生殿,反而来到金殿门口。

在寥寥无几的星子底下,涟绛瞧见他跪在黑暗中的身影——孤零零的,一动不动任由夜风埋葬。

伸出去的狐狸爪子悄无声息地缩回。

涟绛蜷在柱子后面躲了一整夜,陪着他一直到眼皮打架,晨曦乍现。

之后涟绛逐渐意识到,那日过后本就不喜热闹的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苟言笑。与此同时,他的修为也越发精进。他再未刻意犯错妄图分到零星半点的父爱。

“若是连我也抛弃他,”涟绛缓慢地眨眼,“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听完这些事,云沉情不自禁地叹息。他知玄柳有心要将观御打磨成锋利的刀刃,却不曾想玄柳竟待观御这般刻薄,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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