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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小把戏,林秋葵也没?揭穿他。
“过来。”
她招招手,他便过来。自己弓背蹲下来,让她取过浴巾,动作轻缓地揉擦。
擦完了,该吹了。林秋葵小小打?个哈欠,正要坐起来,却意外地被小狗拉住。
“你睡。”
她困了。
她得睡觉,以免生病。
祁越拔下吹风机的插头,因为必须主动拒绝亲近,表情有点烂烂地:“我自己吹。”
“你行吗?”
林秋葵手肘半撑身体,仰头看他。
他亦低下头来。
细细的发丝,浅淡的阴霾与冷硬的眉眼,底下却是一种几乎称得上温情的眼神。
错觉吧……柔光渲染……什么?的。
“我又不是弱智。”祁越凶凶地啧了一声,一根手指抵到眉心,按着?她一点点躺下去。
给她盖上被子。
又说:“唐九渊才不会,他是真的弱智。”
就无时无刻喜欢踩树袋熊一脚。
“睡觉。”
他关了灯,还知道吹头发会吵,啪嗒啪嗒拖着?脱鞋,走到一楼去吹。
吹完再上来,林秋葵已经?侧躺睡着?了。
他们落脚基地里相对?优待的地带,其余邻居没?有奢侈的发电机。夜间断了电,街道边供巡逻队使?用的街灯就亮起来。
灯光偏蓝,清冷,以固定的频率闪动着?。据说这样比较省电,同时代表一种安全信号,方便城墙守卫确认信息。
屋子里得以又变回?一个鱼缸。
暗色的部分是深沉的海,莹莹波光化作浪潮,一层一层淹没?他们安静的影子。
而沉睡的林秋葵,依然是海里最漂亮的小鱼,祭台上洁白的羊羔。
本该有点冷调的,不过床头那?盏灯还倔强地亮着?,悄然为画面添上几分暖色。
——这是给他留的灯。
祁越非常愉悦地确信这一点,走到床边,盘腿坐下。
今天看企鹅总有一种说不来的虚幻感。他伸手碰了碰,摸了摸,试图通过真切的触感,来回?确定她的真实存在。
人是会死的。
人人都?会死,死就是结束了,没?有了。
死人绝不说话,不哭,不笑,不动,连身体都?会很快地浮肿烂掉。祁越老早知道这件事,却从未像今晚一样害怕过。
——是的,没?错。
没?有人教他,但他突然学会了‘害怕’。
怕自己不小心松开白痴企鹅的手,怕他让她死掉,怕失去她,再也看不到她。从而衍生出……自责和愧疚,恐慌,后怕……一系列混乱的情感,居然比经?年?累月的头疼更?可怕,比遥远的黑暗记忆更?激人愤怒暴躁。
那?之后,他就好想把她藏起来。关起来。
放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地方,不可能逃脱的地方,才能安安心心地出去打?架。
不瞒你说,几个小时前,他甚至在一个离破烂基地老远的地方,成功找到一处潮湿的洞穴。这趟回?来,差点要把林秋葵抓过去,塞进去。
岂料翻窗户进来的那?一刻,祁越带着?戾气与尸臭,从荒凉的野外回?到温暖的家?园。
他看到灯。看到干净的地面,整齐的床铺,衣柜,精致的墙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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