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弹幕阵阵骚动,刘据岿然如山。
他没有半点要为弹幕解惑的意思,反而觉得弹幕这种猜到了又不敢确定的模样十分好玩。
至于表明态度?抱歉,他目前对弹幕那边的情况还没有完全了解,也并不是很信任。
尤其弹幕之前提过,已经组建研究组进行研究。这个研究是针对“神奇影像”的,针对他所处时空的,也是针对他的。
刘据无法阻止研究进行,也无法断绝“影像”投放。但至少,他可以留一手,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宜过分坦然揭露自己的底牌,曝光自己最大的秘密。
因此刘据按下心思,安静看着弹幕闪烁过后消失不见。
在翻了个白眼之后,他又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瞄了眼对着纸张与刻版激动不已,侃侃而谈,商议不绝的刘彻与众臣,悄悄退后一步,拉着霍光与卫不疑瞅准空挡麻溜遁走。
扔下惊雷就跑这事近两年是他的拿手绝活,做得熟门熟路,炉火纯青。全然不管这个惊雷引起多大的浪涛,又让朝堂陷入怎样的忙碌。
这也让臣子们对其又爱又恨。
爱的是,太子殿下每回都能带来巨大惊喜;恨的是,太子殿下的“惊喜”常常让他们心跳起伏,变幻莫测,心疾都要被“惊”出来了。
尤其太子殿下就是个甩手掌柜。后续事宜自己半点不管,却每次都能让他们忙得脚不沾地,很长一段时间再无休沐可言。这种“痛”谁懂啊。
但痛并快乐着。所以能怎么办呢?自家的太子,自家宠着呗。
二日后,升平楼举办了一场拍卖会。
刘据同卫长占据最好的厢房,不但可眼光六路,还能耳听八方。
贵宾房内的声音不断传入耳膜。
“今日升平楼竟这般热闹?”
“那是你没见过两年前升平楼的盛况。那时京中还没有马球,升平楼是长安少年郎最爱玩的地方。彼时,几乎日日都热闹。”
“说来也是唏嘘。不过短短两年,升平楼四大东家,淮南翁主刘陵谋逆自戕,云娘子带着其母退出离京,唯剩隆虑侯陈蟜与王家。偏偏王家现今连侯爵也没了。东家没落,升平楼便也跟着没落。”
“难得今日太子门下祁女君借用升平楼之地,倒是又热闹了一场。我虽不知这拍卖是个什么规矩,不过听闻本次拍卖的物品多是胭脂阁的新货,据说还有一样,是太子做出来的新纸。”
纸,只一个字就让周遭友人沸腾起来。
“我听说了,太子新制的纸,质地细腻,书写流畅,似雪如玉。我一定要看看究竟何等神奇。”
“如果价格不是太高,我必买来。”
“我也这么想。”
……
众人好奇与热情空前高涨,厢房内,刘据听得十分高兴,他转头询问卫长:“阿姐怎么想到借用升平楼之地?”
卫长轻笑:“你要搞拍卖会,想找个场所,根据你的要求描述
,我当时就想着没有比升平楼更合适的了。
“尤其是现今升平楼只剩两位东家,隆虑侯素来只管拿钱,不耐管事。升平楼的经营如今在王家手中。
“你也知道,自去岁王充耳之事后,王信失了侯爵,还付了一大笔赔偿。虽说不至于让王家捉襟见肘,但王家必是不甘就此没落下去的。
“他们见鄂邑寻了条出路,便也想找个立功的机会。你猜,如今满长安满朝堂,最好立功的地方在哪里?”
刘据迷茫摇头。
卫长笑盈盈看着他,眸光狡黠。刘据愣住:“我?”
“自然。谁都知道你奇思妙想多,随便拿出一样都是大功。跟着你,机会自然最多。但你年岁还小,行事随意,可不会看谁的脸面。王家提议和亲之时,被你当众驳斥,说得话还……很不客气。”
刘据讪讪摸了摸鼻子。
卫长莞尔继续:“王充耳的罪状更是你亲自递到父皇跟前。王家不敢贸然找你,只好找上我。希望通过我,搭上你的关系。
“我不过放出风声,说祁元娘要搞点东西,需要个合适的场地。王信人精似的,知道祁元娘背后站的是你,猜到真正想搞事的不是祁元娘,而是你,便自荐将升平楼让出来。
“正合我意,我便笑纳了。”
刘据:……
“那王家所求?”
“我没同意,也未拒绝。且看着去吧。王充耳命不久矣,王信失了侯爵又失钱财,也算罚过了,倒也不必抓着不放。
“王信虽心思多了些,王充耳也混账,但王家还有两位庶子,看上去才能一般,但为人尚算踏实,或可一用。”
说到此,卫长看向刘据,“阿弟,王家毕竟是太后娘家,父皇舅家,只要不涉谋反大罪,把从前的脾性改一改,父皇不会让他们太过难堪。惩处既下,威严尽显,目的达到,晾他几年,会再施恩的。”
这是告诉他,王家仍有起复希望,不如顺水推舟,先给予恩惠,还可借机从中挑选认可之人,待王充耳去后撑起王家门庭,如今既全了太后脸面,顺了父皇心意,也算扶持一门助力。
刘据点头:“阿姐考虑周全,阿姐决定就好。”
姐弟俩闲话完毕。
祁元娘已经走至台前,面向众人,述说拍卖会的规矩。每个物品设一底线,每个房间的贵人举牌一次,加价二十文。也可自主报价。价高者得。
第一件物品,是刘据刚为阿姐胭脂阁新研制的洗发乳。
这是还未正式对外售卖之物。一经介绍,左右宾客骚动不断,出价者众,最后以七百钱被拍下。
第二件物品,是一款特制香水,此香水留香时间比从前胭脂阁售卖的都要长,且香味款式只此一瓶,不会再出其他。
“独享”总是让人心动的,尤其是有钱有闲又爱美的女郎。最终以九百钱被拍下。
此后是第二件,第四件……
无一例外,不是新制,就是特制,或者有其他独特
性。因而拍者不少,全程不见冷场。
最后一件压台之物装在乌木匣子里,侍女小心翼翼捧上展示桌。
祁元娘扬声道:“相信在座诸位都已得到消息,今日最后一件拍品为太子殿下新制竹纸,也便是大家口中的白玉纸。此匣中有一刀,既剪裁好的一百张。一起拍卖,底价五百钱,每次举牌加价一百钱。”
此话一出,将场内气氛推至高潮,众人目不转睛盯着匣子。
也有人疑惑。
“这白玉纸究竟是何物,我们都未见过,如何得知匣子内就一定是白玉纸?”
“你这话说得,怕不是京外来的吧。你不知道祁元娘是谁?她是太子门下,太子看重着呢,能拿假东西糊弄你?拍卖会规则上写了,假一赔十。”
“我没怀疑过匣子内东西的真假,只是有些好奇,传闻都说白玉纸如何如何好,但到底好在哪里,无人知道。我们要拍这东西,总要清楚它是否符合我们心目中的要求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祁元娘并不恼,反而打开匣子,取出一张竹纸,双手展开给大家看。又恐大家离得远看不真切,交由侍女一个个房间传阅。
没多久,刘据便听闻各个房间传来的惊呼之声。
“白玉纸,白玉纸,竟当真薄如蝉翼,似雪如玉。”
“质地细腻,触摸顺滑。传闻不假,传闻不假啊。”
……
纸张传阅一轮,重新回到匣子。
祁元娘归位,言道:“拍卖开始!”
几乎是这句刚刚落下,就有人举牌。紧接着又有人举牌,此起彼伏,绵延不断。
不过数息功夫,已将五百钱的底价推至五千。价格还在往上攀升。又数息,到达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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