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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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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

“鄂邑自请去西域?”

王信睁大眼睛看着特意前来告知他这个消息的田胜,满脸不可思议。

和亲之事已被按下,他跟修成君都被处置了。鄂邑已经安全,按理本可以什么都不做,仍旧当她的公主,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自请。

即便不是和亲,西域也是凶险之行。

王信神色复杂,心情相当微妙。

若早知她自己会去,那他还设计什么。白白惹帝王不喜,翻出王充耳的旧账,失了侯爵。

不,不对。若这是她所愿,那他即便设计成功,不也正巧撞在人家心坎里?

想到此,王信心情更复杂,表情也更难看了。

反倒是田胜,有些感慨:“听闻鄂邑前些天来瞧过充耳,还送了不少医药与财物?我本以为她是想缓和与你们家的关系,仍旧保持婚约。谁知……

“而今我竟不知道该怎么看她,是说她蠢,放着好好的公主日子不要呢;还是赞一句好魄力。哎。”

田胜叹息一声,接着说:“不说她了。我来告诉你这个,可不是想刺激你。是想告诉你,鄂邑如今也算得到惩处,你也该放手了。另外也是给你提个醒。”

“提醒?”王信抬头,“我连侯爵都舍了,陛下也应了,莫非还有旁的惩处不成?”

见他一脸迷茫,田胜皱眉:“兄长啊兄长,我看你最近真是被充耳的事搞得整个人都糊涂了。你就没从这个消息里看出点什么?”

“什么?”

田胜深吸一口气:“兄长,鄂邑可以给自己找条路,祈求以功复封。你为什么不能?”

王信怔住,转瞬恍然大悟。

田胜又道:“被夺爵者古往今来不只你一人。陛下降罪,以金赎刑的更不鲜见。这只能代表目前的惩处。若后续陛下有需要,或自身有能为,起复的也比比皆是。

“所以兄长大可不必如此颓丧,更不必沉浸在充耳的事情里,被一时气愤迷糊了心智。你如今要考虑的是怎么重获圣心,谋求复爵。

“你难道想就这样下去,以平民之身到老,等死后再让陛下感念甥舅情分,讨个追封吗?”

王信自然不想。若生前能有,谁想死后再被追封。

只是凭功复爵说得容易,功从何来?

田胜拍拍他的肩膀:“慢慢想,不着急。过于心急反而容易出错坏事。你即便不再是盖侯,还是陛下亲舅舅。这点是不会变的。尤其我这个周阳侯还在。王家终究与平民不同。

“如今最重要的,是你要放平心态,别再纠结于公主。今次事情已经发生,到得如今,各方惩处皆定,便让它过去吧。人要向前看,王家也需向前看。

“即便充耳……你也得为王家考虑。别再犯糊涂了。”

王信嘴唇张了又张,最终道:“多谢。”

田胜摇头,见他想通,松了口气。

终归是兄弟,在不损害自身

利益的情况下(),他自然是愿意为其考虑谋划的。毕竟若王家能复爵?()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便可与田家互惠互利,守望相助。田家也不至于势单力薄。所以他不亏。

至于修成君那边……

广云脑子还算清醒,可惜有个疯魔的阿母,大约是要被拖累了。

罢了罢了。往后他在能力范围内稍稍帮把手吧。免得太后来梦里找他算账。

********

宫妃住处。

李姬坐在妆台前,对着镜中的自己怔怔出神。

侍女有些担心:“主子?”

“你说我美吗?”

“啊?”侍女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回过神。

李姬又问了一句:“我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往上,早过了豆蔻韶华,比不得人家娇滴滴的小女娘。我如今这容颜,你觉得在宫里可还能排得上号?”

侍女看着李姬。

李姬容颜如画,五官清晰分明,线条优雅流畅。眉似远山含黛,眸若秋水横波。尤其嘴角上扬,笑起来时两颊带有浅浅的梨涡,宛若春日阳光下盛开的桃花。美不可收。

就算年过三十又如何。岁月厚美人。流年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即便没有了少女的天真,却多了几分成□□人的韵味风情。

侍女忍不住点头:“能。主子很美,婢子觉得胜过王夫人。”

说完,她抿抿唇,欲言又止,半晌后才试探着再次开口:“主子可是想争宠?”

若不是想争宠,为何突然问这些呢?

侍女有些担忧。

“我若有宠,能得陛下欢心,鄂邑……”李姬偏过头,不自觉眼眶一热,“鄂邑哪里需要这般辛苦,去走这样一条路。

“这是她自己求的,我拦不住她,也不忍心去拦。但我总要为她做点什么。至少为她求点随行护卫,求点东西傍身。尤其……”

李姬嘴唇颤抖:“若她无功而返,我不能让她往后的日子太差。我需给她留个退路。”

“所以主子是想争一争吗?”

李姬没有直接回答,神色闪动:“你说我之貌美胜过王夫人,那你觉得我能效仿王夫人,成为她一般的存在吗?”

侍女嘴巴一张一合,欲言又止。

李姬已经自问自答:“我不能,对吗?”

侍女哑然。

“宫中从不缺美人,美色固然重要,但若没有合帝王心意的性子,没有能讨帝王欢心的手段,帝王也不过一时新鲜,没多久就厌了。”

李姬呢喃着。此事她当年经历过,最有话语权。而所谓的性子跟手段,恰恰是她所欠缺的。

李姬苦笑,看着镜子,抚摸自己的脸。

她除了这点容颜还有什么呢?似乎并没有。

即便去争,能得宠一时又怎样。以色侍人,难得长久。

宫中素来捧高踩低,跟红顶白。若她一直是不重要的透明人,旁人不过嘲讽两句。若她复宠,出尽风头,他日跌落,结

() 局只会更惨。

她若连自己都保不住,又何谈帮助鄂邑?只怕还会带累鄂邑。

李姬想了又想,最终深吸一口气,吩咐道:“给我梳妆吧,我要出门。”

“主子是想去寻陛下吗?”

李姬摇头:“不,我去见皇后。”

侍女愣住。

“皇后贤良大度,不是不容人的主。我去投奔她,伺候她。只要她愿意将我收入麾下,让我做什么都行。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忠心为她,不求别的,只求她能庇护鄂邑一二。”

侍女看着李姬,很是诧异。

争宠不是完全不行。但圣心易变,靠陛下,真不一定靠得住。但皇后这条路可以走。

宫中拉帮结派者众。皇后势大,也是需要帮手的。

主子能有此向上之心,还能清醒地认知到这点,没有脑子一热去走宠妃之路,着实令她有些惊讶。

这样的主子,就算没有王夫人的机灵,但至少不蠢笨,不糊涂,更不会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皇后若选附庸,想来也不会喜欢太机灵,手段太讨巧,心思太活跃的。主子这种或许刚刚好。

侍女弯起嘴巴:“主子既然决定了,不妨试试吧。”

得到她的肯定,李姬笑起来,心中想法又坚定了两分。

********

各方处置落下,案情相关事宜全部结束。

时间一点点流逝。七月。宫中玻璃窗户都安装完毕,上林苑虽好,于许多朝政事务的商谈与处理上也有不便。刘彻当即下令,启程回宫。

因鄂邑往后会去西域,远行身体素质是第一要务,更别谈途中危险。考虑到这点,李姬向卫子夫请求,讨两个侍卫教鄂邑习武,争取让鄂邑有一定自保之力。

如今离西行还早,还来得及。

卫长诸邑也有此心。正巧,鄂邑还需系统地接受记忆训练,以及同张骞学习西域知识与语言。

这些东西,即便不去西域,也大多是有用的。更别提语言如今已成诸邑的必学科目。

既然一门是学,两门也是学,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

干脆大家一起,也可做伴。

自此,姐姐们都忙碌起来,就连石邑,卫子夫也看不下去,开始着手下狠心管控她的学业。

刘据自觉不能落于人后,也更努力了两分。毕竟他得先让自己强大起来,若他不强大,如何帮助姐姐实现梦想,如何做姐姐的依靠呢?

对于每日功课,刘据素来很认真,从没懈怠过。他本就是聪明听话且勤勉的孩子,接受良好,进展神速,如今再多用两分力,效果更加显著。

不论太傅还是刘彻,都很欣慰。

而闲暇时,他便会根据自身情况每日多抽出点时间去爬爬脑海里的“天梯”,整理整理已经收拢的资料,然后拉着丰禾盛谷余穗开始捣鼓。

如今做的东西不算难,倒是用不着柏山。

数日后,

东西做成。刘据屁颠屁颠抱着去寻刘彻,一一为他介绍。

“父皇,这个是肥皂,这个是香皂。都是清洁用的。肥皂可以用来清洗衣物,香皂可以沐浴。肥皂清洁力度更强,香皂更细腻润滑。”

刘据一招手,丰禾与余穗盛谷便端了水盆上来,现场演示清洗双手,故意先将手弄脏,然后一个用潘汁①,一个用草木灰,一个用香皂。

香皂明显清洗速度更快,用时最短,也最干净。净手后还留有一股清香。

随后,丰禾等人又取出提前准备好的两块脏污程度差不多的抹布。

一块用皂荚,一块用肥皂。彼此对比,肥皂的效果肉眼可见的好上许多。

刘彻眉宇微动。

刘据又指向另外一个小管,打开管盖,旋转管桶,一个指节大的膏体自管中缓缓转出来。

刘彻正狐疑着,但见刘据随手递给丰禾,丰禾在双唇一涂,唇色染红。

刘彻挑眉:“这是口脂?”

“对,也叫口红。”刘据又拿出另外一管,拧开里头是白色的,“这个是唇膏。口红染唇色,梳妆打扮时用。

“唇膏润双唇,平日天气干燥,涂一涂可以防止唇瓣干裂脱皮。即便是已经干裂脱皮的,也可以每天涂几遍,好得快。”

刘彻点头,刘据再一掏,从匣子里掏出最后一个小瓶,瓶上有喷嘴。按压朝手腕一喷,水雾留在腕部,香气四溢。

“这叫香水,就是水状的熏香。用起来更方便。可以揣兜里随身携带,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喷一喷就行。

“口红可以做不同唇色,香水也可以做不同香味。这些东西,长安女郎贵妇们肯定会喜欢。”

刘彻了然。确实如此,几乎是为女眷量身打造。

他轻笑:“怎么想起来做这些?”

刘据指指脑袋:“刚好整理出来,就做了。”

刘彻听完也不再多问,只看着眼前的东西:“这些都是用什么做的,造价几何?”

刘据一一诉说。

其他什么花瓣啊之类的都先放一边,单就肥皂香皂所用猪油,就不便过度量产了。

刘据也懂:“这些东西,寻常百姓偶尔用一回还行,日常用耗费不起。我也非是为她们准备,乃专供贵族之物。

“在产量上自然是会控制的。物以稀为贵,如此还能抬高一些价格。只要东西好,她们自然会愿意出资购买。买到的还能用以彰显身份。”

“长安贵族?”刘彻抿唇,“不只吧。你是否还想销往西域?”

刘据眨眨眼:“自然。长安贵族不差钱,西域诸国王室与权臣也不差钱。作甚只赚自己人,赚外邦人岂不更爽?”

刘彻轻笑:“玻璃之事交给了大农令,这些你打算交给谁?”

刘据刚要说话,外头小黄门便报:少府寺卿来了。

少府寺卿入内行礼,直接开门见山:“臣听闻太子殿下又做出了些东西?”

刘据瞥他一眼:“

你消息可真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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