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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尾松鼠一样,小姑娘的眼睛眨巴了几下,黑黝黝的,可怜巴巴的,有几分委屈的可爱。

“府君——”潘垚鼻头一酸涩,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要冒大水了。

“这么说,我前世就是那什么…你师父的闺女儿了?”

“不是!”玉镜府君轻咳一声,一本正经,说得也肯定,“你前世也是潘垚。”

潘垚眼睛一亮,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而又黯淡了去。

只听“啪的”一声,潘垚的手拍开了玉镜府君的手,垂坠的雷云纹跟着一动,小姑娘背过了身,声音闷闷沉沉的,像被那冰雪的寒气冻住了一般。

鼻子不通气,闷闷堵堵,有几分委屈,有几分懊恼,还有几分惶惶然。

“又捉弄我,我前世确实也叫潘垚,可是——”

潘垚想着有度真君话里的意思,回头再瞧玉镜府君。

“嗖的”一下,就像被烫到了一样,这下是连眼神都不敢和玉镜府君对上了,就怕瞅着里头的一分厌烦。

剜骨之痛,藏魂三器的恶,还有身为残魂时,游离人世千年的孤寂……她只见过这冰山的一角,便知其中的严寒残酷。

而这痛,又是身边尤为亲近,且不设防之人带来。

旁人瞧了听了,尚且不忍,更遑论是这遭受切身之痛的事主。

府君…他该是多难受啊。

倘若,倘若她的前前世,当然,时间隔了这般久,也许是前前前前…世,倘若她真是府君师父的闺女儿,那唤做钰灵的姑娘,府君的师父之所以如此袖手旁观,推波助澜,更甚至有度真君对府君起了歹心,也是由他们师父引出……

那么,那一场阴谋诡计的歹毒,她就是源头,是恶的伊始了。

这样一想,以后在府君面前,她该如何自处啊。

一想到这里,潘垚心里就烦闷内疚得厉害。

她不敢瞧玉镜府君,低着头踢了个石头。

小石子咕噜噜滚过覆盖了薄薄白雪的草地,雪渣簌簌落下,绿茵茵的青草狼狈地摇了摇。

落了雪,上头混了些许泥土,瞧过去有些脏兮兮的。

玉镜府君低头看去,见到的便是这样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发丝乱翘,眼睛不安的眨着,长睫毛簌簌而动,整个人就像地上这小草一样。

无精打采,又灰扑扑的。

玉镜府君正想说什么。

“嗷——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不,踢了几个小石头,心神又没在上头,一个不留神,潘垚踢到了个大石头。

十指连心,这是钻心的疼。

当即,潘垚龇牙,弯腰跳脚了。

风吹着小草,簌簌抖抖,应和着跳脚的潘垚,倒是颇为应景。

玉镜府君:……

“疼了没有?”

一道灵炁漾过,缓了疼痛。

拉着潘垚重新坐回大石头,玉镜府君都颇为无奈了。

他早便知了,要是说了此事,以潘垚的心性,定然是将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你呀,我还什么都未说呢,你倒是把自己折腾得伤着了。”

玉镜府君也有些懊悔。

该忍住的,便是小丫头缠着闹腾着,也该将这事藏住。

只是——

他说不来谎,更不想对潘垚说谎。

雷云纹的宽袍垂坠,拂过地上那落了雪的青草,清正的月华氤氲,小草上的泥点子被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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