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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是决绝的话,冯元却只当她在跟自己置气。可笑的是,他竟还没发觉出她即将心死,还在暗中满意这法子是多么立竿见影。平日甚会读心的人,此时也难免如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将事情越搞越砸,将女人心越伤越重。想用一些手段威胁她,将她牢牢握在手心,可这哪里适合用在内柔外刚的女子身上呢,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你不乐意,爷也不屑用强,自然去找别人。呵,你昨儿在我面前自比勾栏女,将自己说得是多么低下,不就是觉得你比那里的女人强么?”冯元看着她,不屑地摇了摇头:“可爷告诉你,你还真不如人家放得开,温柔小意得很,可比你会伺候人。再说,人家可是黄花闺女,爷还就告诉你,那里更是不缺干净的,爷要是想,夜夜都能做新郎。你有甚么?跟个铁疙瘩似的,就会作就会闹,一点不知道懂事儿。爷最后跟你说一次,再不收敛些,爷就将外头那个收进府里,到时候可别跟爷哭!”
他将一嘴瞎话说得愈加顺畅,完了后,想了想,又添了句:“人家还比你小几岁呢,却比你懂事多了。到时候就让她安顿在这玲珑院,你们两个平日多多相处,你也向她多学着些。”
绿莺忽然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娘还在呢,与爹一同在集市谋营生,冰糖葫芦摊子红红火火。当时是新朝伊始,捐税少,每月盈余充足,日子过得还好。夏天有凉棚防晒,冬天有稻草垛子在脚下隔凉,别人家孩子还在光屁股打闹,她就已经能将铜板数到上千了。后来娘得病死了,爹再娶后,她就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然后被卖给路过大同府的刘太太。依稀记得,在得知被亲爹卖的消息后,她在难过之余,也生了丝微弱的欣喜。在家的日子苦不堪言,洗衣挑水,炒菜蒸饭,虽没多余闲暇,可也希望偷偷能扫两眼书,却都被后娘给卖了,娘留给她的遗物,一本都没保住。这样地狱的日子,若是能到一户新的人家,即便是做丫鬟,那也是强不少的。
没想到刘太太真正的算盘是让她嫁给那个瘫儿子,以为刘家是天堂,没想到是彻底进了火坑。那时才发觉,似乎还是原来老家的日子好。从刘家到了冯府,以为终于日子能好过些了,可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不是。若能选,她希望时光能倒流,她还是刘家被奴役的小丫鬟。没有遇见佟固,也没有与冯元瓜葛一场。若不是那该死的朱员外,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如今也不会受尽屈辱。没有朱员外,刘少爷也没死,谁说日子就一定难呢?一个病相公,不会欺负她,不会背叛她,不会羞辱她,就是累些苦些,身体疲累也比心里被鞭笞要好过得多。
冯元要将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子,与她一起摆在玲珑院,韩信胯.下之辱也不过如此了,他可真是绝情啊。还说甚么呢,还有甚么值得留恋的呢,绿莺心灰意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日后能安分守己,不能说的不说,不该你做的不去做,爷自然亏待不了你。晚了,歇了罢。”
冯元望着绿莺的脑瓜顶,见她低垂着头安静乖巧,似是听进去了,心道这番震慑之法果然好用。大功告成后,硬起的心肠也软了下来,再看她又是满眼怜爱了,念及刚才关于子嗣的那场空欢喜,自然而然有了生儿子的打算。今晚月明星稀,没准是个天时地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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