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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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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冯佟氏这才将堵在喉咙里的一团滞气吁出口,替自己顺了顺心窝,就是嘛,这才是她的女儿,自来虽有些眼皮子浅,心思却不是那海底深的。她方才倒也不是很气,反而有些担忧,女儿是中邪了罢?否则这性子怎么与从前差这么多,方才简直跟犯了失心疯一般。

探过手,将冯娴拉到身边,母女俩亲热热地挨着,她满面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不是正调理身子呢么,是虚不受补?”

听着母亲的温言软语,冯娴抬起头,见母亲正极担忧地望着她,胸腔里忽地涌进一股暖流,久违的温意,微微滋润了阴冷干涸的心肺。她闭紧眼深喘了几口气,抿抿唇,沉声开口:“我骗了娘,我骗了所有人,我根本没有吃药,也根本不需要吃药,因为我已然是......”

手上使力,指甲紧紧扎进手心肉里,她咬牙道:“不能生了。”

冯佟氏一急,又想捶她:“又说胡话!”

等了等,见冯娴眸子里波澜不惊,一脸认命的模样,她心哐当一沉,蠕了蠕唇角,抖着嗓子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顿了顿,想起一事,她连忙追问:“毓婷啊,你上回家来,便遮遮掩掩的,你老实与为娘说,是不是有人害你,你才折了身子?”

冯娴木着脸摇摇头,呆呆望着自个儿一双摊开的手,讽刺一笑:“呵,没人害我,是我自作孽。自从生下纯儿后,我的肚子便一直没动静。娘也知道,生纯儿的时候损伤了些。我以为不能生了,想寻个大夫给瞅瞅,怕钱逊和他爹娘晓得,便偷偷去了个偏僻小巷里的医馆。馆主把脉后,说我五年内再难有孕,我当时虽失望,却也欣慰,起码不是一辈子啊。之后钱逊他娘抱孙心切,便一窝蜂给他纳了好几房妾室。我虽心里难受,可一想着她们能挨着钱逊的身却入不了他的心,他心里的人始终是我这个八抬大轿迎娶的正房奶奶。再说,她们生下再多的孩子,也只是庶子,反正五年后我便生嫡子了,谁也越不过我去。”

话到这里,听起来这日子还算过得下去,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冯佟氏愈加好奇。

冯娴哆嗦着吁出一口气,眼睛直直盯着面前虚无,默了默,回忆道:“他那时心里有我,一月里有二十日都歇在我这,可也有那十日歇在妾室处啊。去年三月的时候,有个宠妾怀了身子,钱逊得了信儿后,嘴巴都咧到后脑勺了,见天儿地去瞧那小妾。看那架势,是怎么瞧都瞧不够,连我那二十日,都得让他收回去几日,去瞧那大肚蝈蝈。”

她忽地皱起眉头,颇有些困惑地说道:“我那时不晓得怎么了,似中邪了一般,每个夜里都睡不着,一想到将来我似个外人,她们确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三口,这心就仿佛如烈火焚烧一般,恨不得毁天灭地,我们统统同归于尽才好。”

“毓婷,你这是嫉妒了啊。”冯佟氏叹了口气,无力摇头。

嫉妒乃是犯了七出,女子本不应该生此念头,妒可乱家,妻子的凶悍嫉妒只会让宅门失和,阻碍家族的延续。性子贤良的妻子为了绵延子嗣,在夫君收宠时,不仅不能拦着,必要时甚至要主动为夫君纳妾。可她们再是尽心张罗,面上再是喜乐太平,心里就是乐意的么?不还是面上和乐,内里隐忍么?

试问,世间又有多少女子能做到内外相符,真的不嫉、不怒,发自肺腑地笑着与人共享夫君呢?

女儿的嫉妒,于理不合,但情有可原。可她说出的话,却让冯佟氏大吃一惊。甚么叫毁天灭地?又为何能想到同归于尽这样的诛心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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