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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回家了。”羊咲并非刻意拒绝他,他还想趁今天不用训练,回去看看爸爸。
他爸爸今日状态比以往要好一些,上午训练期间,他收到了羊从容的短信,羊从容没喝酒,自己点了一份外卖吃,按时吃了药,还格外好心给儿子转了一百块。他本来就没有收入,这点钱其实也是羊咲给他的零用钱。尽管如此,羊咲今天心情已经足够好,否则也不会那么爽利地答应政语到他家做客。
“这才八点多,就门禁了?”政语哪儿管他乐不乐意,他非得拉羊咲看电影,硬生生把羊咲按在沙发里,“反正太晚了就让我爸送你回去就好了。”
“我——”
“陪小语看一会儿吧。”政宗实收到政语求助的目光,会意道,“叔叔会送你回去的,需不需要和家里人说一声?”
“……我得发个短信问问。”
短信发出去后,意料之外,很快羊从容就回信了:好,玩得开心。
政语偷瞄着他屏幕,一收到短信,他就把羊咲手机夺了过来塞进沙发里,语气亲昵宣布道:“好啦咩咩,陪我看电影。”
政语在柜子里挑影碟,政宗实则在一边盯着政语,政语只好放弃一堆珍藏的国外原版情色影碟,选了一个未成年人也能看的星际科幻片,经过他爸身边小声吐槽一句:“情色电影又不是色情片。”
“我也没说不让你看。”
虚与委蛇,政语甚至懒得驳嘴,他爸这警告的眼神都快把他劈成两半了。
影片开始播放后,政宗实上楼前,贴心地帮俩小孩把客厅的灯关闭,又拿两张毯子给政语,被政语丢回一张,意思是他俩一起盖一张,但政宗实让他收敛一点,亲自把毯子递给了羊咲,政语一脸无语看着他爸,仿佛在责备他坏了好事,想让他再拿走一张。
政宗实此时又不再理会儿子的请求,不咸不淡地说:“降温了,别感冒。”
政宗实在自己屋内,伴着客厅家庭影院几台设备时不时爆发出的巨大声响,看了几份不那么重要的邮件,多是一些宴席的邀请。
年轻的时候尚且会出席,现在他几乎不再出入任何宴会场所。
高端的宴会通常要携带女伴,这让他头疼。年轻人不带女伴倒无妨,不过是接受几句调侃,他这个年纪,不愿再应付此类场景下,某几个不知情人士对政语母亲过世的问候了。
也许是当年政宗实和邱学丰夫妻俩走太近,和他年纪相仿的几个企业家,混到现在还没破产的,多少听说过邱学丰入狱一事,知道邱学丰是政宗实最初的合伙人,也模模糊糊了解过,正是那段时间,政宗实从医院抱了婴儿回家,毕竟政语的年纪和邱学丰出事的年岁相当。
政宗实混迹商界这些年,免不了和各类人打交道,哪怕他只是想要姓邱的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何况他私心也不是那么纯粹),而不希望邱学丰在众人眼中身败名裂,哪怕他把邱学丰一事隐瞒得很深——就算是来往最密切的人,施羽京,也只知道政语是孤儿——这些年任何人都不得过问政语的身世,但那些在人情世故里摸爬滚打的老狐狸们哪里放得过他呢?
这些陈年旧事还是在传,传成什么版本,政宗实是懒得计较了,不过,太难听的话难免能通过各种渠道钻入他的耳朵,比如政宗实把邱学丰送进监狱,为的是邱学丰老婆肚子里的种,其实政宗实早就和人家老婆有一腿了,就差一个名正言顺的方式……云云。
政宗实当时听了,险些当场失态笑出来。该说不说,可能他是同性恋这件事,恐怕比他绿了邱学丰更震撼。
二十年过去,物是人非,当年很多并肩作战也好,互相斗争也罢的人,要么熬不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变迁,销声匿迹,连电话都成了空号,要么组建家庭,像他一样,时刻做好退休的准备,培养新人。
政宗实没有复杂的人际圈子,就一个儿子,偏偏政语又还不太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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