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第 686 章 管闲事?(1 / 2)
泊意秋能怎么说?‘好, 走,现在就带我去挨揍’吗?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他腻腻歪歪地挨过去,重重地在秋意泊侧脸上胡乱亲了一记, 那声音贼响亮,一副怂得不能更怂的模样:“我错了。”
秋意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泊意秋的视线与他的相触, 他笑着凑上去就要在秋意泊唇上亲一亲,却叫秋意泊捏着脖子拉开了。泊意秋目光闪烁,垂下了眼帘,搂着秋意泊的腰,有些心虚。
怎么说呢,他不是怀疑孤舟师祖的能力, 虽然大多数情况不是当事人很难说得清楚,但他就是觉得困扰了秋意泊那么久,差点逼得秋意泊去自杀的问题,被孤舟师祖几句话……都不能说几句话,几个字就给解决了,未免有些太不真实了。
所以今天才借着话头嘴贱两句试探一下。
但他很明白秋意泊不是很喜欢这种试探, 因为他也不太喜欢。
他的指尖抽动了一下,他不知道接下来该不该继续搂着秋意泊, 他似乎应该认真地道一个歉, 他有些迟疑地将手松开,正想道歉的时候, 头顶却传来了一点暖意。
他兀地抬头望去, 便见秋意泊揉了揉他的头发:“知道你是关心我,下次直接问,不用试探。”
泊意秋:“……哦。”
他收紧了双臂, 那还是抱着吧。
这天气挨在一起躺着还是蛮舒服的,就不浪费这样难得的天气了。
然而好景不长,两人刚缓下来还没多久呢,就见曹三姑娘风风火火地来了,她大概是想说什么的,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地的猫猫狗狗鸟鸟鱼鱼的,饶是曹三姑娘见多识广,也有一瞬间的愣怔——她没走错门吧?
为什么两位师祖养了这么多宠物……是宠物吧?
哗啦一声,鸟兽群散。
秋意泊倦懒地声音传来:“三姑娘怎么来了?”
曹三姑娘还未从方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可再仔细一看,哪里有什么满地的动物,她晃了晃脑袋,很坚定地说:“师祖,我觉得我是中邪了!”
泊意秋有些奇异地道:“这么着急赶过来就为了说这事儿?”
黄衣老道还在曹家呢,他把曹三姑娘当亲孙女看待,她要是自己都能察觉自己中了邪,哪里还用跑到他们这里来,黄衣老道必然已经替她解决了。
曹三姑娘如梦初醒,摇头道:“不是……”
话音未落,她已经跪了下来,一脸严肃地道:“都怪孙女手脚不利落,连累了师祖,今日徐家前来春寒斋打砸,就是想给我们曹家一个警告。”
她本来想说亏得师祖不在铺子里,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徐家怎么刁难,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去都是个问题。可她话到嘴边又没说,她总有一种感觉,就算师祖在铺子里,徐家也不能拿师祖如何。
“坐下说话。”秋意泊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前因后果都清楚了?死了几个?又是因何而死?”
曹三姑娘垂眼答道:“知道,昨日孙女见爹爹喝药苦闷,又想到孙女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却要因几个贱人惹得一手血腥,一时不忿,寻了个由头打了徐三与周三一顿,徐家得知后,今日徐家四少便与妻弟王五,秦二等人去春寒斋寻衅,意图警告我收手,不想惊马,徐四、王五当场毙命,秦二、刘七两人下落不明,护院死伤八人,百姓中死者二十有三,其中四人是不满五岁的稚子。”
“此事因孙女掌家不严而起,此事后,徐家恐怕更不会放过我曹家。”可话又说回来,曹家也没打算放过徐家就是……她甚至怀疑徐四就是徐家推出来送死的棋子,他们或许在等着徐三死,可徐三就是不死,马匹好端端的怎么会一道发狂,其中必有原由。
今日死的虽然都是些不掌权的家中幼子,可到底是权贵人家的少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难道他人不会就此迁怒曹家?这是在给他们曹家结仇啊!
曹三姑娘咬牙,“徐家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却惹人心烦!”
泊意秋笑着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迟迟不动手?”
从小狐狸精那儿得来的‘小玩具’早就给了曹三,徐家和曹家因果已成,曹三姑娘大可以动手扫除徐家了。
曹三姑娘低声道:“徐家盘子太大,孙女还需要一些时间。”
泊意秋摇了摇头,耐心地与她分析:“这就是你的不好,你太贪心了。”
“你曹家已占得了一个‘富’,若再想要沾一个‘贵’,以目前而言怕是不成,如今你曹家富可敌国,多是有你家老祖之能,若想再进一步,你曹家吃得下去么?”
“自然,这天下恐怕没有人嫌银子多了烫手的。不过,三姑娘你可要想好,到底是想要徐家的财,还是要徐家的命?”
曹三姑娘问道:“孙女不能两个都要吗?”
“可以,但不能全数都抓在自己手里。”泊意秋笑着说:“徐家一门暴毙,你自然是能趁着徐家手底下群龙无首的时候捞的一些好处,可徐家不止这一个徐家,汴京这里的徐家死绝了,你这个和徐家有仇的就是最大的赢家,就算不是你家做的,旁人都觉得是你家做的……如此,若不打点一二,以后日子恐怕不得太平。”
“再者,上京城才是徐家本家所在,做的这么显眼,是怕上上京徐家不知道是你家做的?你曹家在此时中获利越多,做的越是滴水不漏,就越是有嫌疑。”泊意秋慢条斯理地接着道:“徐三与周三那一对贱人,你要杀就杀,你若真杀了,还就是放松了徐家的警惕,以为此事就此了结,可你留着他们,徐家反而觉得你在图谋更多。今日之事,他们大可以上你曹家门,何必来春寒斋呢?”
曹三姑娘喃喃道:“可若是我不管不顾就将徐家杀了,上京徐家就不知道是我做的了?”
“笨。”泊意秋轻飘飘地扔出一个字:“你有什么,上京徐家有什么?徐家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曹家,下咒下毒这等卑鄙下流的招式都快用尽了,是他家不占道理,端的是强横霸道,只差上你家门来搬家了,他们却丝毫不将王法道理看在眼里,为什么?你以为徐家能低头将徐三嫁给你那个姑爷,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家有老祖庇佑。”曹三姑娘低声道。
“是,你家有老祖庇佑,徐家是因为你家有老祖庇佑,这才退了一步。”泊意秋道:“那你岂知上京徐家不会因为你家有老祖庇佑就再退一步呢?”
泊意秋就差没把‘你赶紧仗势欺人’写在脸上了。
曹三姑娘一顿,道:“此前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既然有其他办法,孙女就不能因为一时的痛快就叫老祖再背上这等因果!我宁愿徐徐图之!”
她这话说得毫不犹豫,可见早就想过了。
秋意泊与泊意秋心下是介于满意与失望之间。秋意泊温和地说:“你家老祖既然已经出山,便是愿意为你担下这份因果……这也是他应该的。你父亲可有与你说过,昔年你父亲机缘巧合之间得了一本无上道统,转赠给了你家老祖,这才得了他百年的庇佑。此前你父亲命悬一线,你家老祖出山,此乃因果。”
“反其道而言之,他日你家老祖有什么仇家,听闻他与你曹家关系匪浅,甚至连道统都是从你家得来,来灭你曹家满门,也是因果。”秋意泊道:“曹家与他本就在一条船上,何必介怀这等小事呢?”
曹三姑娘久久不能言,许久才道:“孙女受教……只是事到如今,孙女又该如何是好?”
泊意秋屈指叩了叩木几,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有何难?左右那几个恶少死得蹊跷,你大可以往玄之又玄的方面去宣扬,那几家高门大户自然会见恶于徐家,等你杀了徐家满门,自然不会再有人来与你计较了……只是其中的度,要你自己把握。”
泊意秋意味深长地说:“至于如何杀灭徐家满门而不沾因果,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曹三姑娘端端正正地跪下了,给泊意秋和秋意泊磕了个头,“是,孙女必定不负二位师祖教诲。”
曹三姑娘一走,满屋子的猫猫狗狗就又跑了出来,不多时他们两的竹塌上就堆满了毛茸茸,秋意泊随手捞了一只来在怀里顺着毛,含笑道:“是要热闹了。”
“我本来还当是要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没想到那位道友可帮了我们不少忙。”
泊意秋嗤了一声:“说白了你就是看他不顺眼,顺道拖他一起下水罢了。”
秋意泊不置可否,泊意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秋意泊不喜欢那位道君出手太过狠辣,殃及无辜——父母有错,殃及子女是常理,可也罪不至死。但秋意泊作为事主又不好当面驳斥对方,所以干脆借了他的名头给他也找点事儿。
不是喜欢管闲事儿吗?来,管到底!
***
最近的汴京热闹得有些过了头,变成了邪门的地步。
前头曹家为上门姑爷纳男妾的事儿还在众人嘴边津津乐道呢,突然今天徐家就又有了事儿,徐家四公子还有他几个狐朋狗友在东大街驰马,还踹烂了某个铺子的大门,打算进去打砸,结果突然就惊到了马,徐四那几个狐朋狗友被踩死的踩死,摔死的摔死,还连累了过路的百姓,加起来死了快三十号人。
“这徐家可真是晦气上门啊!前头刚送出去一个儿子给人当男妾,今天就又折了一个!怕是他家风水不好吧?怎么留不住成丁?”茶馆中,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邻桌的客人听见了,回过头来说:“那可说不好,兄台知道其中究竟不?我看其中是有些邪门的!听说那徐四砸的铺子叫春寒斋,专卖些品相极好的花木,那徐四一砸开铺子,就把人给看呆了,迎着门就是一棵品相极好的老茶花树,徐四看也不看就把花树给打烂了,结果这头树断了,那头就惊了马!”
众人听得入神,有去过春寒斋的客人惊讶地道:“难道是那棵十八学士?”
事情发生在春寒斋门口又不是什么秘密,到今天春寒斋门口的血水都还没冲干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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