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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他低吼道,声音抑着喘息,“否则莫怪我取你性命。”
洛溦被猛地推开,握刀的掌心一阵剧痛,所幸不曾松手,总算是将匕首抢到了自己身边。
她曾在郗隐的药庐见过身下受伤的人。
有个辱了别人妻子而被割掉子孙根的男人,因为郗隐拒绝医治,在药庐外哭喊了好几日,最后还是咽了气。
适才她不是眼花,明显瞧见沈逍的刀也是刺向那同样的地方……
自刺自宫,断子绝孙,哪儿有正常人会对自己下这种狠手?
他是……毒发失智了吗?
洛溦顾不得许多,将匕首扔到屋角,撑身而起,不容拒绝地将自己手腕朝沈逍唇上压去。
沈逍偏开身,一手钳住洛溦的胳膊,横折压在她胸前,一手支肘而起,翻转身,“砰”的一声将女孩推倒在身下,拉开了距离,抬眼俯视着她,语气森冷,一字一句:
“我-让-你-滚。”
洛溦抓匕首时割破的掌心,在沈逍的脸上蹭留下血痕,有几抹勾在了他眼角,宛如夜色中绽放的曼珠沙华,衬得一双冷眸愈加阴霾。
他此刻自恨自厌至极,目光移到自己撑在宋洛溦颈边的手掌上,恍然间掠过念头,或许,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即刻掐断她的脖子,从此一了百了,所有人都安生了!
“你以为我当真相信师父胡诌的天命,不敢杀你?他固是圣人,怜悯蝼蚁,但若知你淫邪本性,亦必除之!”
洛溦被遽然压倒在地,后脑钝痛,睁大双眸听眼前男子的字字发沉,漾入耳膜之中,竟让她有些轻飘飘的懵然。
淫邪本性?
他是……在说自己吗?
再想起他先前所问的“流金楼的秽物”,洛溦到底是在郗隐药庐里长大的人,隐约意识到什么。
“你是不是……”
刚才沈逍失了意识,他身边那小侍卫慌乱地喂了许多药丸给他。起初,洛溦还以为那是鄞况新配的什么抑毒药,此刻有了疑惑,凑近自己腕间的伤口嗅了嗅,当即辨认出了九芝丹的气味。
“……吃多了九芝丹?”
沈逍自幼换血,每次解毒必然耗损气血,鄞况便为他炼制了愈伤滋补的九芝丹,里面药材用料极其讲究,亦不乏鹿茸那样的阳起之物。
适才他失了意识,而扶荧不通药理,只道是他疗毒后必服的药,想必便慌不择路地连喂了许多。岂知赤灭毒发之际血涌翻腾,再服用这种阳起补剂,自是急冲之下,炽行肾经。
沈逍此时身体压抑得微微颤抖,神智却是清醒的。
他紧攥着洛溦的手腕,微微垂目,见女孩皓腕处曾被他反复舐吮过的伤口,齿痕犹尚可见,却不似掌心渗血,反而像是近乎愈合,衬得嫩肤凝脂剔透。
掌心血流不止,腕伤却愈合极快。
显然,这令伤口愈合的药力,并不源于她自己体内。
他盯着她腕上的齿痕,辨出了自己口中残留的淡淡药味。
原来这药……
是从他唇齿间渡过去的九芝丹,而并非,是她用了他以为的不堪手段。
沈逍一向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未曾料到,今夜在囚室听到的那些旧事,会令他情绪失控如斯,以至于毒性起伏,又陷入如今境况。
他目光移向身下少女,见她一双清眸始终殷恳地望向他。意识到他移来了视线,她连忙翕合着因为失血而渐转苍白的唇瓣,有些难掩的怯惧,但更多的是焦灼担忧,试图将手腕压近他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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