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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下符咒,不拘在哪个位置,把它往死物上一拍,笤帚也好,银剑也罢,都随画符者先前设定的动法而动。
沈怀霜简明扼要地说了方法:“这第一题便是催得这木牌,让它跳到白纸上,再带着白纸,一起动。”
说完,他从容将那木牌一掷,指尖刚离木牌。
木牌清脆地叩击地面,落地,如黏住了纸片,白纸凭空而起,贴着木牌,竟是绕场整整一圈,才静静躺下。
“不如试试?”
音落,十五人一起扑在地上,提笔思索,许遥皱眉回忆着方才的画法。
他偷偷觑了周围人一眼,但见只有两人笔头攒动,其余人都苦思冥想、咬着唇思索。
场上,最快的人也只试了一回,木牌却都不动。
当时在飞舟上射杀妖物、如今筑基的钟煜也不过在低头书写。
若是能得以亲自拜入崐仑长老辈的门下,将来他的名字说出去……
许遥激动不已,强自镇定,颤着手画中间一笔符,一时间,满脑子都全是未来的无限风光。
然而视线之内,他忽然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落地面。
“啪嗒”一声音落。
许遥的笔猛然顿了,睁着眼,朝场上看去。
钟煜的木牌驱使着白纸,风带动纸张,疾风过草一般,白纸哗哗,皱了半面,像是一个不断跑动的小人,双腿交替,拔足狂奔。
场上三位长老的眼睛亮了。
剑宗长老面带红光,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好!少年郎果然聪颖!”
这声一听便知是老当益壮,收了这一场的尾。
许遥急忙低声问身边人:“你什么时候看见他动的笔!”
身边人小声道:“许兄,在你方才画第二笔的时候,子渊兄就收笔了。”
沈怀霜望着钟煜。
他微垂着头,青丝发带擦着下巴,眼睫落着细碎的光尘,对着他点了点头。那双眼底分明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却又让人觉得亲近,此刻微弯,莞尔一笑。
钟煜看得目光一沉,像要把那笑容尽收入眼中。
两人拜师礼也未正式行过。此刻忽然就要求他拜师,他盯着眼前,才想起来,如此才算他正儿八经第一次拜师。
沈怀霜模样自若,端端正正。这一袭天青在厅堂里显得极为亮眼,如天人,姿态出尘。
拜师礼这第一礼,他却不爱以戒尺约束。一指厚的尺,拎起时要垂腕的木身。
沈怀霜也不要钟煜多礼,思虑了一回儿,说句了劝词:“为师但愿你,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 ”
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
茶水奉了上来。
瓷盖与瓷身相擦。
这点动静不大,小得只有钟煜知道,自己手指尖沾上了茶水。
劝词如此,却如道破他一生。
修仙门派最为辛苦的,莫过于降妖一类。
世人对修仙神往,无非青睐于修仙者在捉妖时的风姿。可对修仙者来说,修仙途上,捉妖不过是诸事之中最麻烦也最益处最少的一类,它既危险,也不如习武涨修为,几天一出去,连修习都影响,真不如外出挖灵草,捉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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