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想让员工积极,加薪是不变的真理。
内部联络群从没这么热闹过,所有人都在为正大光明的加薪摸鱼而欢呼,但也有人在负重前行。
出于对苏格兰能力的认可,雪名阵示意快要过劳猝死的真田一郎,将一部分公务分摊给苏格兰处理。所以当大家在积极组队时,苏格兰还在焦头烂额地跑外勤,完全没时间看手机,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
“是的……警视厅目前正在调查一些旧案,你们父母的不幸遭遇也牵涉其中。”
苏格兰坐在破旧缺角的塑料凳上,温和地看着眼前神情戒备的兄妹俩:“调查过程中,我们收缴了一笔赃款。根据新颁布的《异能相关案件管理条例》规定,你们应当获得属于你们的那一部分补偿。”
“只是剩余案件仍在处理中,幕后牵涉甚为广深。在彻底拔除毒瘤前,获得赔款的事还需要你们签下保密条约,守口如瓶。”
老旧油腻的桌上摆着一份雪白的保密合约,旁边摆放着一笔足以偿清兄妹俩如今背负的所有债务、并且宽裕地过上几年的资金。
“……”兄妹俩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桌上。
有了这笔资金,他们完全可以趁着这几年的时光,尽力打工攒下一笔积蓄,彻底摆脱如今的窘境。
妹妹抿着唇飞快看了眼床边搁置的报纸——面朝上的那一页,别动队的发言人山际美雪正得体地微笑致意,一旁的新闻标题明晃晃写着“议员下台,横滨警视厅破获贪腐重案”。
如果早两个月,有人自称横滨警视厅找上门送钱,他们无疑会认为对方根本是黑手党派来的掮客,想利用他们兄妹做送命的炮灰。但如今的警视厅……
“我们签。”兄妹俩终于下了决断。
他们拿起笔笨拙地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挂着别别扭扭的神情,将苏格兰送出治安糟糕的街巷。
目送着兄妹俩离开的背影,苏格兰抚摸着怀中的保密合约轻轻叹了口气。
像这样被暴力破坏、却不曾得到过补偿的家庭还有很多。包括港口黑手党在内的黑.道组织大多行事缜密,内部机构体系完善,行凶之后往往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法院自然也无法审理。
如今兄妹俩能获得赔偿,完全是因为旗会、ACE在参与庭审时,主动供述所有罪行,道出所有资产,迟到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补偿才姗姗来迟,送达他们手上。
苏格兰竖起风衣的领口,转身离开这片混乱的街区,踏入城市的秩序井然。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黑衣组织也好,港口黑手党也罢,只要他这具血肉之躯仍存活于世,必当驱——
“嗡……”
手机铃响打断了他沉重的心情。
苏格兰看了眼来电提醒,是山际美雪:“你找我,是别动队有什么事吗?”
“上车。”一辆火红的……面包车在他面前稳稳停下,驾驶座上的山际美雪难得没戴办公桌,伸手敲敲车窗,“车上说更方便。”
也对,案件相关的事情不适宜在公众场合谈。
苏格兰不疑有他,扶着头顶的办公桌(……)坐上后座。面包车起步后,山际美雪沉声道:“内部联络群看了吗?”
“?”看什么,苏格兰困惑地低下头打开内部联络群,往上刷了几下:“……”
山际美雪:“懂了吧。这一次的‘痛桌超级盛典赛事’,你跟我一起组队。”
……懂什么啊!!苏格兰当场就想推开车门。然而甲壳虫正处于行驶状态,他没有丝毫退路——等等!!
刚刚山际说的“车上说更方便”该不会是这个意思吧?!?“上了车你可就没机会逃跑了,我提组队要求更方便”??
山际美雪:“我是啊。”
苏格兰:“…………”
瞳孔巨震!
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现在就连同事也不可信任了吗?!
苏格兰试图挣扎:“那个。我、其实对二次元文化不是非常了解——”
“痛桌也不一定非要痛二次元嘛。你是知道我的,业余画手。午休的时候还当你的面画过接的稿子,跟我组队,横扫整个别动队啊。”
苏格兰机警地感觉有诈:“……那别动队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找我组队啊。”
山际美雪咳了一声,声音含糊:“因为其他人都不愿意跟我组队。”
苏格兰:“……”
苏格兰:“可以问吗,你想痛什么?”
山际美雪精神一振:“痛队长!”
“队长创我们这么多次,我们也该创队长一次。咱们俩痛个大的,就痛队长吧?你痛上半部分,我痛下半部分。”
苏格兰:“……………”
你是在痛队长吗你是在痛我吧?!
槽点太多了,苏格兰再度思考起跳车的可能,然而山际美雪稳稳地锁上了后座的车门,令他无路可退:“我、我不想痛啊……!而且为什么是我痛上半部分?”
山际美雪了然地点头:“原来你在意这个啊。那我痛上半部分也不是不行,就这样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
苏格兰惊恐地发觉面包车不知何时已经驶入地下车库,山际美雪利索地停车、拉手刹,从副驾摸出早已备好的作案工具,豹子一般敏捷地翻到后座——她特地没戴头盔,就是为这一刻而准备的。
被办公桌卡得躲都没法躲的苏格兰:……你不要过来啊!!
·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苏格兰毫无防备,在山际美雪的层层套路下根本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当他游魂一样地走进别动队办公室时,他已经是队长的形状了(?)。
可恶的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凑过来对他啧啧称奇,噗噗偷笑,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
毕竟山际美雪痛的是个半身像,虽然重头戏的脸在她那里,但苏格兰这里的拿手机姿势,任何熟悉雪名阵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是谁。
山
际美雪迫不及待拿出手机:“快,拍给队长看看。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他被创的样子了!”()
只要队长没痛在自己头顶,大家就还能看戏。村濑莲当仁不让地出手帮老友这个忙,站到高处拍下全景图,发送给雪名阵。
?本作者龙沙雕提醒您《我挖组织墙脚养警视厅》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嗡……”手机在客厅发出低鸣。
雪名阵擦干身上的最后一点水迹,裹上浴巾走到茶几边,刷开手机看到照片时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怀念的神情。
他以神明的身份行走于人世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他记不起自己当初用的是哪张面孔,也记不起自己当初用的名姓。
神明的记忆尚且能随时间的流逝褪色消失,更别提那些为他筑起的脆弱神像……
雪名阵慢慢回忆着模糊的过去,抬手给山际美雪发了句:【十分神似,非常感谢。】
山际美雪在静默几秒后飞快发来一串【???】,不敢置信恶作剧到最后被创还是我自己,而雪名阵已经颇觉有趣地将这张照片转发给网友了:【痛桌超级盛典赛事火热举办中,欲知更多详情,转我五十】
…………
相隔亿千世界。
港口黑手党近来的行事作风变得似乎不那么激进,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在意。
有人推测是否是近六年来的极速扩张终于导致了集团内部的崩溃,也有人猜想,是否是始终坐镇于港口大厦顶层的那位先生出了事,才令港口黑手党忽然放满了扩张的步伐。
人心浮动间,一些势力按捺不住,大着胆子派出人手试探——而后招致了港.黑重力使碾压式的打击与震慑。
所有人都在为中原中也的出动而惶恐不安,没人知晓在港口大厦的顶层,孤身一人的太宰治正轻轻翻开那本异能造物【书】。
书页哗哗翻动,纸浆的气息挥散而出。太宰治的眼神落在【书】上方的某个虚点,又一次想起之前某人所发的信息。
【……那是不一样的。】
【在他们面前,不论用什么样的面容,我都不需要在乎。】
【但你不一样。】
【我不希望在你面前用一张虚假的脸。】
他并非读不懂“你在我眼中是特殊的”这样的言下之意。
只是没有料想到。
在感到无措前,本性里那些用来掩饰他怯懦内心的东西先一步站出来:猜忌怀疑、天生消极,他揣测着对方如此说话的意图,揣摩着对方的内心,将此定义为骗局、亦或是对谁都可以说出的轻浮话语。
如此他便能沾衣不湿地翩然退回自己所擅长的领域,用阴谋或猜疑的目光审视试图靠近他的人。
【雪名阵】。
太宰治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特异点在他劲瘦修长的指尖爆鸣着升起,旋即与【书】交融,拖曳着他沉入无数平时世界的自己的记忆。
他的观察视野最初只能跟随自己的同位体,但随着特异点的爆鸣,高度逐渐上升,最终得以以俯瞰的视角,
() 窥探完整的平行世界。
他专心筛查着雪名阵们的所在,将对方的人生颠来倒去的反复观阅,始终找不到任何与“更改过面容”相关的情报,每一个雪名阵的人生都非常正常。
先是呱呱坠地,然后早夭了几个雪名阵。在接下来的人生里,陆续有雪名阵因为车祸、地震之类的天灾人祸死亡,活到成年的因际遇的不同加入不同的公司,也有少数几个倒霉的在做无业游民,每天去工地搬砖挣辛苦钱。
这么多、这么多的世界里,没有哪个世界提到雪名阵更换过面容的。
意识猛然从记忆中抽离,太宰治倚靠在椅背上,沉默地平复着因近似溺水的体验而急促的呼吸。
单薄的胸膛像是窒息濒死般剧烈起伏着,他的眼神却依旧毫无波澜,只有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是因为他所接触的这个雪名阵来自主世界吗?
所以才拥有其他雪名阵不曾拥有过的经历?
可惜他在利用【书】窥探主世界时,只能窥探到主世界里自己的记忆,无法像在其他世界里一样,拥有俯瞰的视角。如果不是他插手,主世界中的太宰治与雪名阵人生毫无交集,他自然也看不到任何雪名阵的过去。
他收起【书】,平复着呼吸,过程中又浮现出一个念头。
——这样也不错。
在窥伺了同一个人千亿次后,如果他遇到的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雪名阵,恐怕只会生出不耐和厌烦。
幸运的是,他所拥有的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搁置在手边的手机嗡嗡作响。太宰治随手划开,垂眸望去——
【照片诈骗:痛桌超级盛典赛事火热举办中,欲知更多详情,转我五十】
【照片诈骗:队长柄图痛桌.jpg】
双倍的办公桌,双倍大的雪名阵。
太宰治:“…………”
……就是有点太特殊过头了!
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折腾出这么超前的艺术?这是人能欣赏的东西吗??
他大概流露出了些许被创到的难受神情,以至于进门的中原中也几乎立刻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嗤笑,并持续使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欣赏他的神情。
太宰治:“……”
“很有趣吗?中也?”
太宰治淡淡说了一句,将手机摁灭。重新批改起公务的同时,又想起才翻看过的其他同位体的记忆。
太宰治:“…………”
半小时后。
中原中也因为某个关西组织的智障试探再次咕哝着“这群该死的杂鱼能不能别一条一条的来啊”动身前去镇压。太宰治慢吞吞批了几份文件,才记仇的、不急不缓地拿起左手边的座机话筒:“……敦,嗯。是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于是。
当中原中也踩着夜色回到港口大厦时,停车场的方向陡然炸开了橙黄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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