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风雨欲来(1 / 2)
吏部任免官员,适合掌控欲强的人。礼部是六部中最清闲的职位,兵部的任务重,被西戎和南蛮绊住了手脚。
明南知身子越发重了,他还是让段言扶着他慢慢的走动。酒楼和医馆的事他已经没去了,自己吃着药膳把身子养好。
他的身子小时候有亏空,卫师兄给他开了几个方子让他吃着温养,药膳上也上了心。段言还去医馆学了学,学会了做几道基础的药膳。大补之物不能吃太多了,不然补过头了,也不好生育。
在怀孕期间也不可尽躺在床上,还是要下来走一走。
“夫郎,你要看看院子里的花吗?”
明南知点点头。
段言把明南知扶到院子外边,又拿了枕头放在他的后背上,垫上枕头后明南知舒坦多了。
要是在乡下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不到生产的日子还在洗衣做饭,刚怀孕的时候还要下地除草。厨房也是照顾着他的口味,兰哥儿还时不时带着许年川来看他。
这般想着马长就领了兰哥儿和小娃娃来了。
“明哥哥,年年太粘我了,今天就把这淘气包带来了。”
许年川还不会说话,他的眼睛跟黑葡萄一样,圆溜溜的,身子软乎乎的,满是奶香味。
明南知伸不出手抱他,兰哥儿就抱着许年年歪了歪身子,明南知就轻轻的捏了捏宝宝的手。
“这孩子倒也乖,但夜里最闹腾。白日里睡觉睡多了,晚上就精神起来了。奶娘抱着哄他睡觉,他眨巴着眼睛熬夜哩,等大人都有些困了,他才安安然的睡觉。这小孩子是半点忧虑都没有的,整日尽是吃了睡,睡了吃。”
“年年这样乖的孩子,瞧着心里就欢喜。”明南知大着胆子捏了捏许年年的脸。
许年川眼神盯着明南知,像是在观察他似的,很快又没什么兴趣的垂下眼睛了。
这孩子长得好看,小鼻子大眼睛的,嘴巴嘟着,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把兰哥儿和许青阳的样貌优势全继承了,长大了若是不长残,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君。
“表哥来信让我们动身去征宁郡找他去,我想了想孩子还小受不得颠簸,就去信让表哥等一等,等个一年半载,孩子大一些了,我再带着孩子去找他。”
明南知惊讶的笑了笑:“以前你不总念着许大人,现在怎么舍得和他分开这么长的时间,一年半载多难熬。”
兰哥儿把许年年交给家中的奴仆抱着,他哎了一声:“明哥哥,表哥刚走的那一个半个月的,我还心心念念的念着,等年年长大了一点,家里的事又都是由我做主,我便觉得心里不那么慌了。”
“实话告诉你吧。表哥走后,我是寂寞了一段日子,但由着自己当家,表哥又留了许多的钱,怕我和孩子不够用,我这日子过得潇洒,心里竟琢磨着表哥给了银子,我又有孩子可以玩一玩。带烦了有奶娘候着,想去京城里逛一逛,走一走,也没人管束着我。”
兰哥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娘都说我的心都玩野了。”
有男人给钱,有了一个孩子还不用自己带,有屋子有马车,随便吆喝着人就可以出门去玩,当然兰哥儿不会玩太晚回家,不然怕人说闲话。一夜不归,更是不行了。
许青阳不从征宁郡找上门来,许侍郎和许夫人,还有兰哥儿自家的爹娘都要轮番上阵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但他确实是有些乐不思蜀了。
兰哥儿说了好些话就抱着许年年回去了,另一边许青阳到了征宁郡也不轻松。这征宁郡还是一副破败的景象,见来了知府大人,众位官吏都是小心的伺候着。
许青阳到了征宁郡,然后去了康山府,落脚在驿站,他管理下有七个县。
驿站的人带来了热乎的饭菜,许青阳来京城只带了一个小时候跟着他的小厮。
没过多久,就有三个县令到驿站来迎他了。许青阳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只待进了康山府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们县府的事都不做了。”
三个县令面面相觑,心里待许青阳越发小心了。看来这次来的知府大人不喜欢他们阿谀奉承,他们老早就收到了朝廷的通告,说是有一位从翰林院来的许知府。
官场上,多的是亲戚。他们稍稍打听打听就知道许青阳有一个做工部侍郎的叔父,他们心里更要小心对待了。
他们才是正七品的县令,侍郎是正三品的实权人物。他的父亲也是知府,他们惹不起。
“府台大人,县府上还有县丞和诸位官员在,我们早就安排好了,不会耽误了县府的事。”一个机灵的县令说道。
许青阳应了一声,带着人去了府衙。三个县令跟在他的身后,身子稍稍落后许青阳,心里嘀咕起来,这上官的脾气摸不透,之前的多般安排怕是没用了。
他们心里暗暗叫苦,刚把顾煦殿下这个阎王爷送走,又迎来一个摸不清的府台,他们这是遭了什么孽。
许青阳修整了一日第一日就把府衙里的人认了认,认完玩了一套恩威并施的套路,看见底下的人表面上服帖了。他知道要想让他们真心实意的服他,还是要做些政绩,要么就要动用霹雳手段。现在没抓到他们的错处,无法动用霹雳手段,等抓了辫子,便要杀鸡儆猴了。
“我去曹县看看去。”
许青阳要去底下的县城里摸一摸底。他自幼在许父跟前长大,知道许父最喜欢是就是下乡去了解情况,再找几个在田地里劳作的百姓问一问,得了几分实况。再去乡下里找户百姓吃一顿饭,四处打量一下屋子,和家里边的小孩说说话,就能把这里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
许青阳照猫画虎,把几个县令哄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这府台不知根系,瞧着是个实干家。他们最怕的就是实干家,这种人油盐不进。
……
秦青灼在户部也没闲着,上面的圣人到了冬日又生了一场大病,皇城的气氛沉重。建康帝下令让他们清丈田地,这一举措在朝中
掀起了惊天的波浪。
这手段便有些急了(),征宁郡还未做出成效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便要清丈田地,官员和地主豪强都不会依从。
金部郎中点了几个人去把京城周边的土地册子拿了过来。家家户户的到村子里面去查,这田地早就没在老百姓的手里了,通通都被京城中的大户兼并了。
秦青灼带着人来记这些田地,再细细的去调查,多半是进了某某官员亲戚的兜里。这些大户在灾荒年就是借粮给百姓,高价粮食,若是还不上就把田地抵了,百姓无法只好卖了田地,变成了佃户。
佃户就没什么自主权,他们要向地主缴纳高额的地租,在田地劳动时也要承受繁重的活,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他们在田地中种植、收获,自己到手的不到十分之一。地主家节日,或是家族成员成亲办酒席,佃户还要被地主无偿喊过去干活,有的地主甚至还要佃户们随礼,把家中的鸡鸭送给他们。
这样的佃户很难再拥有田地,然后可能世世代代都变成了佃户。地主让他们活着,但不会让他们活得太好,就这么吊着他们的命。
“老丈,你们一日要耕种多少地?”秦青灼拿着本子问道。
“能耕多少就多少,从这头耕到那头。”
秦青灼极目望去,沉默片刻说道:“朝廷不是把播种耧车、水车的制作方法都张贴皇榜,让天下的手艺人学了去,怎么不用工具来田地里干活?”
“就是用了工具干活,有了工具帮衬,人就要干更多的活了。”
秦青灼想到这茬也是无话可说。
他把田地记下来。
累了半个月,秦青灼终于可以到家和明南知好好的休息一阵儿了。京城周边的田地干了半个月的活,结果被叫停了。
太子在朝廷监国,秦青灼想着建康帝的身子确实不大好了。想着原著中的剧情,建康帝驾崩后,太子登基偏宠庶子,把顾煦逼得造反了。
主角攻纪凌带着主角受隐居山林,半生顺遂。秦青灼动了这个念头,他怂得厉害,怕自己一家子都折在这里面了。
产婆已经住进秦家了,明南知的身子越重,秦青灼夜里还要给明南知捏了捏脚,他看见明南知的有些发肿的脚,有些心疼。
明南知却觉得有点难为情。
“相公,我已经好多了,你不要捏了。”
“晚上这样捏一捏,你会舒服一些。”
虽然外边的情况不明朗,但在家里秦青灼还是一贯高高兴兴的,家中的郑哥儿也完全融入秦家了,他的针线活不错,帮着明南知一起绣小孩的衣裳。
秦青灼抽空还去了一趟太学。
陆夫子在太学里授课,秦青灼在夫子舍里等了一会儿,陆夫子才从学堂里回来了。
他一手拿着书本,一手挼着胡子。
“今天什么风把秦大人吹来啦?”
秦青灼听闻笑罢,从陆夫子手中接过他手中的书本,一看还是《中庸》。
“夫子折煞我了,我心里想着夫子
() 便来看看。”
陆夫子也是开了一个玩笑话(),他心里最骄傲的便是有了秦青灼这个徒弟。小童长大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陆夫子给他取了名字。
跟着陆夫子一个姓,叫做陆昌。
小童现在也成了大童。
他给秦青灼奉上一杯清茶,正待要下去时,冲着秦青灼扮了一个鬼脸,还是孩子气。
秦青灼笑了笑,也没和陆昌计较。他心思一转突然想到陆夫子还未曾娶亲。
“夫子为何不娶亲生子?”
陆夫子抿了一口茶,他乐悠悠的开口道:“你还管在我的头上来了?”
他的目光绵长:“我又不是非要娶亲生子,陆昌在我身边我觉得挺好了,以后就让他给我摔盆子,再不济,还有你在。”
古代的师生关系牢固,亦师亦父。
秦青灼笑了笑:“夫子要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好那就这样过下去吧,个人都有个人的活法。”
听见秦青灼这么说,陆夫子倒是有些惊讶起来。在重视繁衍的古代,要是没有后嗣,亲戚都是要催促,周围的朋友也要跟着催促,更甚着还要笑话人。
他的徒弟果然很理解他。
“说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朝局的事。夫子我有些看不懂了,清丈田地按理说要等征宁郡的税制改完,然后在征宁郡清丈田地,再到全大楚来适用,怎么会改得这么急。”
“这是陛下等不及在给铺路,这个时间你不要冒头,好好干自己的差事。”陆夫子这么说道。
在明南知快要生产时,秦青灼向薛尚书递了条子。他请了几天的假,卫师兄预料的产期很准儿,到了明南知生产时,一大群人哗啦啦的就进去了。
有了卫师兄在,秦青灼应当不那么担心。但是他还是心慌,产房里传来明南知惨叫的声音,秦青灼站在外边差点想要破门而入了。
马长,马父马母在厨房烧水。
兰哥儿也从家里到了秦府,他心上也着急。
秦青灼没了法子,简直就是六神无主。他心中想着生了这一个再也不要其他的了,这听着太疼了。
在产房中明南知的声音消失了。
秦青灼的心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
等了半晌,一个产婆抱着一个孩子出来,笑眯眯的说:“恭喜秦大人,贺喜秦大人,父子平安,夫郎给大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秦青灼说了一句赏,就在产婆不经意间进了产房。
卫师兄刚在热水盆里洗手,见了秦青灼进了产房里来还有些惊愕。
“青灼,你怎么进来了?”
卫师兄学的是这一门,在他眼里根本没有男女之分,但这产房血腥味重,历来的男子都不想进出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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