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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这一着漂亮又洒脱,饶是只是觑得一眼的士子也不由得叫了声好,朝着校场走近了几步。
走近了,方发觉校场内奔走的青年俱都是平岚书院就读的秀才,无他,无论是穿着蓝白相间还是红白相错的士子额上的缎面抹额都描了花型。
平岚书院里是依着功名划分的,举人衣上绣梅,秀才描兰,童生勾竹,蒙童则是菊,细细看去,那抹额上的正是兰纹。
校场内蹴鞠踢得正酣,看热闹得也多,那路过的士子也粗通蹴鞠,看了片刻目光就捉住了场中几人。
这几人都是明年的乡试中最有望中举的人,当中有张夫子的得意门生江于青,还有那接球的少年——楚家幼子楚言,临州陈玉笙,几人都是秀才中的佼佼者。
当中江于青和楚言是两年前考中的秀才,彼时书院中人都不看好江于青,更对他能拜入张夫子门下心怀不满。
没想到,他竟一路过了县试、府试、院试。
不过那时他名次不显,除却知道他开蒙晚的同窗,极少有人会将目光落在江于青身上。
可在去岁新学政上任头一年主持的岁考上却拔得头筹,更得了新任学政高学政的赞誉,这才让书院中众多士子想起,这两年来,他的文章也如楚言等人一般,频频被张贴上书院的照壁上以供书院士子拜读。
一场蹴鞠踢得激烈,双方胶着时,楚言虚晃一招,晃得红队以为他要将蹴鞠传给陈玉笙时,转头将球踢给了江于青。
几人同窗数年,默契十足,眼见着对方都被楚言那一手吸引了注意力,江于青足尖勾着球,将要踢出去时,就见周黎昇已经飞快地反应了过来,想要防他,江于青朝他咧嘴一笑,球已经凌空而起,越过了周黎昇,直直地穿过了对方的球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恰在此时,击鼓声响起,蹴鞠结束了。
一时间两方人欢呼的欢呼,懊恼的懊恼,场上更有喝彩叫好声。
陈玉笙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以拳在他肩头撞了一下,说:“漂亮!”
江于青笑道:“阿言的球传得好。”
楚言已经被他们丢着抛了几回了,脚刚刚着地,嚷道:“怎么回回都丢我!”
江于青和陈玉笙都哈哈大笑,陈玉笙道:“你年纪小,又是咱们的功臣,不丢你丢谁?”
几人正说着,着红白相错劲装的士子已经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周黎昇,周黎昇道:“不过侥幸赢了一回,有什么可高兴的,有种下回咱们玩‘筑球’。”
时下蹴鞠玩法多,他们今日设了两道球门,玩的是自是双球门。
周黎昇所说的“筑球”
,是在场中设“风流眼”
,只这一道球门——这也是书院中最常用的。
周黎昇功课平平,一手蹴鞠却踢得极好,准头高,称得上江洲蹴鞠“小霸王”
。
闻言楚言下巴一扬,道:“废话少说,今儿你们输了,莫不是不想认?”
场上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血气方刚,听他这话一激,脸色胀得通红,道:“愿赌服输!
谁不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玉笙和楚言相视一眼,嘿然一乐,对江于青道:“于青,东西备好了吗?”
江于青笑道:“备着了,晌午找膳堂的邹师傅借的白面,五郎已经去拿了。”
等一袋子白面提来时,双方人以中间一线为准,各自抬手施了一礼,就见陈玉笙已经握了一手的面粉,大声道:“兄弟们,抹他们!”
这场面书院中的士子都熟悉至极,平日里的书生风度都没了踪影,一方嗷嗷地躲,一方如狼似虎地扑上来,面粉满天飞,夹杂着怪叫和大笑声。
周黎昇毫不意外地被围堵了。
两年过去了,周黎昇也抽了条,渐渐显出眉眼的轮廓来,竟是一副秀气精致的好相貌,称得上一句“貌若好女”
。
可周黎昇最不爱听人拿他皮囊说事,每每听见了,就要撸起袖子干上一架,若非周家的书坊年年都给书院送来许多书,只怕早就被赶了出去了。
等周黎昇从众人手中逃脱时,一张脸上已经辨不清眉眼了。
江于青瞧着还有点儿心疼,道:“这可是上好的白面,不如下次换草木灰?”
周黎昇一听头皮就炸了,怒道:“江于青!”
嚷这一嗓子,面粉哗啦啦掉下来。
别以为他不知道,就江于青和楚言抹他抹得最多,当真是半点同窗之谊都没有,虽然他们如今已经不在一起了。
江于青和楚言是同一年中的秀才,又是秀才中的翘楚,进了书院中的宁致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黎昇晚了他们一年,又是吊着尾巴考上的,被编入了济德院。
楚言思索须臾,盯着周黎昇笑道:“草木灰也不错——”
周黎昇气道:“你们等着,下回输给我们,我一定拿草木灰招呼你们!”
陈玉笙笑吟吟地插了一句道:“随时恭候。”
一通闹完,已经近酉时了,陈玉笙对江于青道:“东城新开了一家茶舍,很是雅致,正好明两日休沐,我和阿言打算去瞧瞧,于青,你去不去?”
江于青有点儿犹豫,楚言说:“我听我二哥说那茶舍有几幅画不错,其中有一幅据说是黎和尚的真迹,于青,去嘛,这可难得一见。”
江于青想了想,道:“也好,何时去?”
陈玉笙道:“明日吧。”
江于青点头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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