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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汉唐医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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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一袭褚色圆领麻服,戴一副金框茶色水晶的老花镜,翘着二郎腿,望着小孙女,笑眯眯的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林白青回头看柳堰。

柳堰摸着脑袋讪笑: “其实我买机票的关系,当初也是楚老联系的。”

所以他作为中间商,赚了个差价,然后还把她卖了呗。

示意孙女坐下,楚春亭说: “我虽然腿脚不太便利,但不会拖累你的。”

又说:“那个孽障很滑头,在jiu金山也算地头蛇,我跟着你会好一点。”

见林白青自始至终不接腔,又说: “我虽然英语一般,但简单的日常用语能帮你翻译一下,你就不于两眼一抹黑了,对吧。"

人老了很可怜的,饶是他再有能量有手段,也会担心孩子嫌弃自己是个累螯。

正好这时后排一年青小伙拍了拍椅背,嗨了一声,用英文问林白青: “我可以帮你把行李放上行李架吗?"

大的旅行箱托运了,林白青手里只有双肩包,她说了句: "Thank you, But I want to do it mys

elf."就自己起身,把背包放架子上了。

后排的小伙子又坐回去了。

楚春亭却大吃一惊: "青青,你居然会说英文?"

“稍微会一点吧,路上就别打扰我了,我得看会儿书。”林白青说。

"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你。"楚春亭说着,又问:"要不要我让空姐把座椅帮你调舒服一点?""不用,还有,我自己会调。"林白青说。楚春亭点头: "你会调就好。"

这是一趟特别漫长的航班,要飞整整一天一夜,这也是林白青难得的休息时间,她估计小雅的病会比较难治,所以带了一本《景岳全书》中的《杂症谟》,这里面有关于全身经络淤堵后的症状,以及经络淤堵后的各种病症的演化症状。

并治疗方法。

经络的淤堵就会造成肿瘤,而肿瘤,是现代医学都无法攻克的。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哪里有问题,但她得先把书温习熟了。

文言文本就晦涩难懂,飞机上孩子

多,孩子又不适应环境,或者晕机,喘不过气来,就要哭闹,还有些孩子会人来疯,兴奋,尖叫。

虽然商务舱和经济舱中间隔着帘子,但吵闹声还是会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而这趟飞机,要飞整整24个小时。

楚春亭是老人家,见过的世面多,闭上眼睛,吵闹由它。

但林白青翻一会儿书就要被吵到走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折腾的太累了,她还有点晕机。

忽而,身后的小伙子轻拍她的肩膀,用略生硬的硬文说: “嘿,我叫鲍勃。”环境跟菜市场似的已经够烦人的了,还来一搭讪的?

"我已婚,谢谢!"林白青冷冷说。

叫鲍勃的小伙子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伸过拳头又展开,里面是一副耳机,他说:"如果你觉得吵,可以用我的耳机。"

他手里是两枚SONY随身听的耳机,用这个来做耳塞确实不错。

"谢谢,不用。"林白青冷冷说。

她拒绝搭讪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但叫鲍勃的小伙全然没眼色似的。又说: "我是一名法学生,你呢,学什么,要去哪所学校读书?"

林白青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她说: “我在读书,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谢谢。”叫鲍勃的男孩忙说: "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后面安静了,旁边的楚春亭也休息了,林白青正读到《脉解篇》,见反复揣摩‘太阳所谓甚则狂癫疾者,阳尽在上而阴气从下,下虚上实,故狂癫疾也’几句,就听耳边又传来一声:“呃……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下,你长的非常漂亮,特别像我的妈妈。”

这下闭眼养神的楚春亭不能忍了,回头说: “臭小子,跟女孩子搭讪说长的像妈,你这辈子都交不到女朋友。"

鲍勃说:“但是她真的长得非常像我的妈妈。”

林白青终于被这小伙调起了好奇心,回头细看,小伙皮肤略白白净净,单眼皮,鼻梁很高,嘴唇有点厚,是个标准的,沿海小伙子的面相,还算讨喜。

看年龄,应该跟她差不多大,也就二十一二岁。

她问: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你的家呢,在哪儿?"

鲍勃说:“我家在LA,我妈妈曾经是一名药剂师。”又说: “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有爱心的妈妈,也是个无与伦比的好女人,而且她非常爱我。"

楚春亭活了一辈子了,头一回见这样搭讪的,骂了句蠢材,闭上了眼睛。林白青初时也以为这小伙是在搭讪自己。

但听着听着,怎么觉得他是个妈宝,变着法子的,这是要炫他妈?"真羡慕你有个好妈妈,等回到家,替我转达我的问候。"林白青说。

自此,小伙子就再没有打扰她了。

据说医生出行,路上必定要碰上病人,所以林白青带着马衔铁针,准备随时拿出来用,但这趟她运气好,24小的航程中,飞机上连个感冒咳嗽的都没有。

做商务舱确实要舒服得多,椅子空间大,好伸展,而且餐食也要丰富得多,楚春亭应该还在航空公司的特殊关照名单上,因为一路上除了商务舱的标准餐食,空姐还时不时的给林白青送一份酸奶,水果,果冻一类的小零食。

旅途漫漫,这一路上,林白青除了看书,就是接受空姐的投喂。

经济舱的人大多是辞了工作卖了房,带着全部家当要去M国淘金的,人们不管认不认识,都要聊一下对M国,对jiu金山的一知半解,想从别人的聊天中捕捉点有用信息,到了半夜,机舱里还是嗡喻的聊天声。

林白青在商务舱都几乎失眠了一晚上,去上厕所时碰到柳堰,他头发揉的像鸡窝,两只硕大的黑眼圈,都熬的不成人样了。

整整一天一夜,到了第三天清晨,飞机总算落地了。

人们都跟困兽似的争相往外挤,都想第一个挤出飞机,去闻一下这个传说中遍地黄金的,城市的空气,看是否如传说中一般的香甜,洋溢着金钱的味道。

柳堰还有事,一落地,给林白青留了个可以联络的电话号码,就提前走了。而在入境检时,林白青和楚春亭被拦住了。

当然是因为针,她没有带金针,但她带了马衔铁针。在国内林白青是进行了申报的,但因为是不明金属,在M国被喊到了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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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春亭年青时也就一米七几,老来佝偻了,还没孙女高,本来他专程来一趟,是来为给孙女当翻译,保驾护航的,但自下了飞机,看她跟边检交流,看她辩认各种英文地标都得心应手的,这才明白过来,孩子在这方面压根儿不需要他。

但老爷子还是很自信的。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别看孙女现在眼神里满是嫌弃,拿他当个累整,但早晚她会意识到带着他,于她会是多大的助力。从边检出来,老爷子问林白青:"你没带金针,对吧?"海关只搜出了马衔铁针,就证明她没有带金针。

林白青点头: “汉唐医馆不是有嘛,我准备借他们的使使。”

楚春亭给孙女噎了一下,因为汉唐医馆的金针想用一次,比保济堂的还要难。他想不到孙女要怎么借。

不过他知道的是,她是唯一一个,曾经从保济堂借到过金针的人。

得,且看看吧,看他的孙女要怎么做。

林白青想起一件事来:“边检很难过的,当初你回国,是怎么把金针带上飞机的?”

楚春亭哈哈一笑:“我当时坐的轮椅,金针,我就藏在轮椅里。”

玄铁金针也是不明金属,按理,在不申报的情况下边检肯定会阻拦,但楚春亭当时把针和针筒分开了,针筒里装的茶叶,金针,他单独藏在了轮椅里头,还真就给带回国了。

这老爷子虽然脾气坏,但做起事来,边检海关的都玩不过他。俩人出了机场,楚青集派了人举着牌子接的。一老一年青,老的谢了顶,粉红色衬衣外套白西服,年青的一身黑衣。

楚春亭先看到他们,指着俩人说: “年龄大的那个叫龙五,是个混三合会的小头目,年青的那个叫阿水,是楚青集从小养大的,既是他的司机,也是个三只手的小毛贼,如果你带着金针,大概是要被他摸走的。"

哪怕楚青集不会把金针卖给RI本人,但也不会让林白青就那么白白拿走。

在国内,在东海他没那个能量,不敢下手,但现在是国外,他的地盘,楚青集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肯定要上下其手,就算偷不到,也要试一下。

龙五也算楚青集的小弟,本来以为来的只有林白青,在单独盯着一个个小姑娘看,抽空跟阿水俩八卦: "听说那女孩才21,但愿她

是真的有点医术,不然,楚二爷应该不会放虎归山的。"

见阿水不说话,又问: "楚二爷有没有跟你透过底,要怎么对那个小姑娘?"看到阿水眼睛兜然大睁,又连忙弯腰,他心说莫不是来警察了。回头一看,比警察还可怕,因为来的居然是楚青集他老爹,楚春亭。老爷子双目阴寒,望着龙五: "车呢?"这老爷子可了不得。

有段时间楚青集律师都找好了,孝服做好了,准备回国奔丧兼继承遗产,结果再过一段时间,他不但好了,还另有了合法的遗产继承人。

他事先没说要来,当然,楚青集也没想到,一个全瘫病人能在半年内恢复如初,行动自如,也没想过他会来。

可他不但来了,看这距离,刚才他俩议论的话,他应该全听到了吧。乖乖,别人的家事,他只是胡扯淡,这老爷子听到了,会不会提着拐杖,捧楚青集一顿?

龙五也是混道的,一秒变脸: "楚爷,咱是专程来接您的,这位是小侄女吧,长得可真漂亮,水灵,跟楚爷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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