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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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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温瑜那笔钱的来头,也料想不到货船抵达坪州,或许就会被裴颂安插在坪州的眼线盯上,温瑜作为这场棋局上的执起人,却明白自己的每一步,稍微露出些马脚,就能被裴颂寻根摸底到的。

徐家的商队,能联通坪州和雍城,她想把这发展成一条暗线,所以必须保下徐家。

陈巍和李洵一听她竟还有物资,且是眼下各路反王们都眼馋的药材,皆是惊愕不已,对温瑜也更加钦佩,齐齐拱手激动道:“有翁主在,何愁我大梁不兴?”

温瑜说:“此事也劳二位大人派些得用的心腹去办,切莫走漏风声

,我要雍商徐氏往后为我所用。”

陈巍颔首,心悦诚服道:“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安排!”

他离开后,李洵才又露出了几分忧虑之色:“虽说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南陈使臣已快至坪州,这时候一直压着翁主您遇刺的消息,再严查坪州城内的几大世家望族,臣……怕有心人大做文章。”

温瑜指尖捻起一封折子看着,眼无波澜地道:“如此不是更好?派人盯紧些,说不定还能拔出几颗钉子。”

李洵忧心不减:“若叫南陈使臣觉着咱们急需他们的庇佑,臣担心他们在商谈结盟时过于倨傲,不应您开出的条件……”

温瑜眼皮微抬:“此事我自有法子应对,反倒是李垚先生那边……”

她语气顿了顿,道:“此番庙祭,瞒着他,非是不信他对王府的忠诚,而是忧心向着他的那些幕僚里,有别有用心之辈,走漏消息惹来祸端。但老先生性傲,芥蒂必然已是种下了,不求先生谅解,只劳大人替我去库房走一趟,选些礼物拿与先生,聊表歉意。”

李洵虽差了李垚好几旬,可二人在王府共事多年,他自然也清楚李垚对王府的忠心,只是不料那老家伙太过顽固迂腐,认定女子成不了大事,不愿像侍奉旧主一般,认温瑜这个新主。

甚至扬言若不是有世子的断指托付之恩,他都不愿来坪州,将来在南陈仰人鼻息。转投魏岐山,重侍一个天下枭主,依然可杀裴颂,替旧主报仇。

那日他命人请昭白过去,便是李垚当着诸多幕僚的面,说了此等大不敬之言。

温瑜知道后,也并未责罚李垚,只是从此就冷着以李垚为首的那批幕僚了。

李洵一想到当初立誓要为王爷和世子报仇的一众人,最终分裂成了这般,心底就万般不是个滋味。

但温瑜待李垚一众人,也已足够仁慈。

他对着温瑜深深一揖,道:“臣代他们谢过翁主,他们终会明白翁主的苦心的。”

李洵离去后,昭白从偏厅过来,唤了声:“翁主。”

温瑜支着头似在想事情,闻声朝她看去,问:“伤势如何?”

昭白道:“幸得严确赶来及时,只是多添了道皮外伤。”

严确是昔日长廉王府最得用的亲卫之一,温瑜从洛都前往南陈时,便是由他带领旁的亲卫们护送温瑜南下。

温瑜回过神按了按额角道:“是了,可算是又有王府的人找来了吗,回来后都还没顾上见他,唤他进来吧。”

昭白行至门口处,让婢子唤人进屋。

不多时,一孔武高大的男子便进屋,单膝点地跪在了温瑜跟前,双目发红地道:“严确无能,自年前遇袭后,直至今日,方才找到翁主……”

温瑜静静地看了跪在下方的人一会儿,才道:“起来说话,怎你一人往坪州来了,其他人呢?”

严确眼中红意便更重了些,艰涩道:“没有其他人了,都死了。”

昭白抿了下唇,没说话。

当初跟着严确一起护送温瑜的,有近百名王府亲卫,那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王府精锐,有不少还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心中怎能没有波澜。

温瑜虽是早就有过猜测,真正听到这个结果,却仍是浅浅失神了一瞬。

她问:“枕风,眠月,也都死了?”

枕风、眠月是自幼便伺候她的两名武婢,当初为了引开追兵,枕风扮做了她。眠月则和她一起扮做流民,本以为枕风武艺高强,又有那么多亲卫在,引开追兵后脱身不是难事。

可枕风和亲随们却一去不回。

眠月担心出了什么事,去打探消息,也是一去就再无音讯。

温瑜混在流民中,一面小心躲避追兵,一面寻着亲随们,这才不慎落到了人牙子手上。

也正是因为相信亲随们不可能全部落网,她流落至雍城后,才一直都没放弃过联络他们。

严确沉痛道:“都死了。”

这个尘埃落定的答复,让温瑜眼中浸出了几分悲意,她幽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严确:“你们引走追兵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确喉头艰涩动了动,正要回话,院外忽传来婢子慌乱的喝止声:“萧将军,未得翁主传唤,您不能进去!”

但那急促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口。

昭白眸光一凛,腰间的佩刀本能地出鞘了半寸。

严确也侧目朝外看去,便见一身着甲胄的冷俊青年拨开拦路的婢子出现在门口,呼吸粗沉,似一路疾奔而来,目光定定地落在温瑜的身上。

温瑜拧眉看着本该在军营,却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尚不及说什么,萧厉已抱拳单膝跪下,尚未平复下来的呼吸让他嗓音格外低沉:“末将有要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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