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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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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随风相处这么久,她对医者之间的区别也略微了解了些,沈随风这样对险症更擅长的大夫,是医者里最受人尊敬的。

而以药膳为病患养身的,在医者里与其说是大夫,不如说是厨子,是最没话语权的,沈随风也时常以药入膳,但都是把研制好的药直接倒在膳食里,味道全然不考虑,如今却为了她愿意研究这些将药材做得好吃的医书,不得不说是太委屈了。

“学问无高低贵贱,殿下该比我清楚这点,”沈随风将人拉进怀中,抱紧后才感觉一整日的无聊被驱散,“更何况学会之后,也好给世子做一些,他近来服药的剂量加大了,用膳用得更加不好,长此以往是会出问题的,若是能把药无声无息融入餐食里,或许对他有益。”

听他提起祁景清,冯乐真突然在他怀中仰头:“沈先生。”

“嗯?”沈随风低头看她。

两人抱了片刻,冯乐真问:“祁景清是不是不行?”

沈随风:“……”

短暂的沉默后,沈随风无奈开口:“你在我怀里,想别的男人行不行?”

“少打岔,他是不是不能人道?”冯乐真又问。

沈随风失笑:“事关病患,无可奉告。”

“看来是真的不能人道,”冯乐真若有所思,“难怪祁镇逼祁景仁成婚生子,却从未提过祁景清的婚事。”

“没有的事……世子的情况很复杂,我与你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他……他只是身子骨差,并非……”沈随风难得有前言不搭后语的时候,可若是解释,势必要涉及祁景清的隐私,若是不解释,让她这样误会也不好。

沈随风艰难说了几句后,一对上她的视线索性放弃了,“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哦,其实也没什么。”冯乐真简单解释几句,便跟他一起回屋了。

庆功宴因为祁景仁的突然离席草草收场,隔日便传出了镇边侯要为唯一的女儿招婿的消息,气得祁景仁在侯府大闹一场,搅得整个府邸都不安宁后才离开。

而她闹得最厉害的时候,祁景清……在睡觉。

对一个常年服药、连饭菜都未吃过重口的病患来说,一杯酒的威力还是太大了,祁景清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醒,醒来后只觉头痛欲裂,整个人都精神不济。

“醒了?”

祁景清一顿,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沈随风正坐在桌前看书。

他疲惫地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家书童就要急死了。”沈随风扫了他一眼,“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喝酒。”

祁景清苦笑:“酒杯和茶杯相似,我一时不察……”

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醉酒后做了什么,脸色突然白了。

沈随风察觉到他突然的停顿,不由多看他一眼,看他脸色如此之差,立刻上前给他诊脉。

“怎么脉搏跳得如此厉害。”沈随风说着,便抬起他的下颌要仔细检查。

祁景清怔怔看着他,好半天才艰难开口:“随风,昨夜殿下回去之后,可有什么异常?”

“她又没喝醉,能有什么异常?”沈随风好笑地问。

祁景清喉咙发紧,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沈随风看到他忧心忡忡的眼眸,突然顿了一下。

两人静默半晌后,沈随风笑笑:“放心吧,就算你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殿下也没放在心上。”

祁景清抿了抿唇,看到他眼底的了然后,默默别开脸:“知道了……”

沈随风扬了扬唇角,叫人将自己新研制的药膳端了过来。

“尝尝。”沈随风示意。

祁景清乖顺接过,尝了一口后惊讶抬头。

“看来味道不错。”沈随风颇为满意。

祁景清没有说话,低着头慢吞吞吃饭。

沈随风看着他将一碗药膳全部吃完,才收拾了药箱准备离开。祁景清安静看着他的身影离开,在他快要走到门口时突然开口:“我八岁便与殿下相识了。”

沈随风停下脚步,无声笑了笑:“有些事,是讲不得先来后到的。”

祁景清静了静,再开口嗓音有些沙哑:“可否替我保密。”

“那得看世子会不会乖乖遵医嘱了。”沈随风言语轻松。

祁景清沉默片刻,道:“……我想再吃一碗。”

沈随风笑笑,让书童进来服侍了。

他从侯府出来,便直接回了长公主府,冯乐真正要出门,两人在门口就遇上了。

“本宫今日要跟胡文生他们去盘存粮,估计要很晚才回来,你不必等我了。”冯乐真解释。

沈随风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为了维护长公主殿下的庄严,两人当着外人的面时总是客客气气的,最多就是牵一下手。现在他突然给了她一下,虽然不疼,但敲得冯乐真莫名其妙的。

她正要问怎么了,就听到他叹了声气:“殿下,喜欢你的人未免也太多了。”

冯乐真:“?”

没等她细问,沈随风便先一步进府了。

冯乐真也急着离开,只好暂时将疑问按下,打算回来之后再问他,结果这一出门,直到深夜才回,沈随风早已休息,她也彻底将此事忘了。

不知不觉已经入了五月,大部分百姓已经完成了耕种,有特别贫困的人家没钱买种子,便只能暂时让地荒着。

营关这地界很是神奇,有最恶劣最漫长的冬天,也有最为肥沃的土地,且巧的是就算最贫困的人家,也多少有几亩田地,富裕者的田

地更是数不胜数。大概就是土地太多,这里的人没什么租赁土地的想法,贫困者没钱买种子,地也租不出去,就只能任其荒着。

冯乐真从过完年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件事,她和胡文生盘完库粮后,便将没钱买种子的百姓聚集起来,一边发稻种一边与他们签了收新米的协议。营关这地方虽然产业贫瘠,但粮食却多得吃不完,一听府衙要以比平时高出一成的价格收稻,就连不贫困的人家也坐不住了。

“我们不要府衙发种,只求府衙能用同样的价格收下我们的稻米。()”百姓们央求,冯乐真自然来者不拒。

祁镇听说她做的事后,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又要给兵士加奉银,又把稻米收得比一般的价格高,她究竟哪来这么多钱??()『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有闲心管人家,不如多管管自己的家事,”宋莲凉凉开口,“女儿自从上次闹完,已经多久没回来了?”

“我打算收了她的官职,不信她不回来。”祁镇绷起脸。

宋莲笑了一声:“有本事你就做,看看逼急了她是妥协听话,还是就此跟你断绝关系。”

祁镇一顿,立刻犹豫了。

与府衙签协议的百姓越来越多,胡文生的头也一天比一天疼,再看冯乐真,还在对百姓们来者不拒,简直像过了今天没明天,先高兴了再说。

“……殿下,您究竟想做什么呢?”胡文生第无数次问她。

冯乐真将新签的协议收好:“这季稻子种完,大概何时有收成?”

“八九月份。”胡文生回答。

冯乐真点了点头:“倒与本宫记的时间差不多。”

还是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胡文生盯着她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殿下是想把今年的新米囤起来高价卖,从而给兵士发军饷?没用的,朝廷对稻米定价向来有管控,超过一定价格便会被惩治,根本做不到低价买高价卖……更何况殿下也不算低价买,都比寻常米商收的价格高出一成了。”

“比寻常米商的价格高一成,才勉强与其他地方的收米价格相同,本宫是否可以认为,米商一到营关便会刻意压价?”冯乐真难得没有反驳他的猜测。

胡文生苦笑:“殿下有所不知,营关过于偏远,米商来一趟的成本都比去其他地方高,若是不压价售卖,只怕就无人会来了。”

“来营关的成本如此之高,每年仍有三百余米商前来,说明营关的米并非其他地方可取代,”冯乐真笑了一声,将整理好的协议都丢给他,“既然无可取代,自然不能轻易便宜了别人,至于价格……售价确实是定死的,可进价却未必。”

她果然是想用新米赚差价,胡文生的表情更苦了:“殿下哟,您有这想法怎么不早说啊!”

“总督大人聪明至极,不是自己猜出来了吗?”冯乐真打趣。

胡文生却是笑不出来,看着快比一人还高的协议,一想到要花多少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您可真是害苦我了!真以为府衙没做过这样的事吗?那些米商都跟商量好了一样,一听涨价立刻走了,那一年的新米直接囤在库房无人收,百姓没钱买过冬的灰碳和棉服,府衙把全部库银都发给了百姓,才勉强度过那个冬天,您这又来一次,要么这一成的银子白白浪费,要么就等着所有米都烂在库房吧!”

眼看他说着说着要哭了,冯乐真在安慰和呵斥之间,选择了扭头就走。

出了府衙,耳边总算清净了,她轻舒一口气,抬眸看向万里的晴空:“再有三个月便是傅知弦生辰了吧,你说本宫要不要提前送一份贺礼?”

跟在后面的阿叶微微一愣,脑子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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