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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榨干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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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并不在屋舍中,他是被韩国特使叫出去的。

秦国的使团不会在韩国逗留太久,很快便会离开韩国回到咸阳,而韩国急需要一个眼目,帮他们探听秦国的一举一动。

韩国特使将郑国拉到偏僻之地,压低了声音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想不想回到司空?我听说你昨日里被成蟜撵出了门去,没有侍奉成蟜。”

的确,成蟜怎么可能让郑国侍奉,昨天晚上成蟜喝多了一些酒,早早就睡下了。

郑国低垂着头,下意识揪着自己的衣服角,似乎是打算消极抵抗,那韩国特使冷声道:“我可警告你!你若是无能成为王上的耳目,你还有甚么价值?你以为自己能画几张图就能个儿呢?你自己也不看看,到底画的都是甚么?没有凶年,你话水利图,给谁看?”

郑国本打算消极抵抗的,任是韩国特使说甚么,他都不回嘴,可是一谈到水利,郑国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正是因着还没有凶年,才要防患于未然,等到了凶水来袭,便来不及了!”

“屁话!”韩国特使道:“你再看看,你那破图,需要多少财币修缮?王上修缮一个宫殿才需要多少财币?你要的那些财币,足够王上修建三个宫殿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凶水来了,救灾需要多少财币,还不足你的零头!你那破图,司空是绝对不会采纳的,断了这条心罢!”

郑国憋得面红耳赤,并非羞耻的,而是想要据理力争,道:“特使,你此言更是差矣!虽修建水利,的确需要大量的财币与人力,可水利杜绝凶年,可以从根源根治百姓因凶水的困扰,这和凶水来了之后的赈灾怎么能相比呢?赈灾需要的财币就算是不多,那也是在灾祸发生之后,百姓是要受苦的!”

“受苦?”韩国特使冷笑:“几个平头百姓,几十个平头百姓,几百个平头百姓,谁管他们受不受苦?我不想与你理论这些有的没的,只说一条,你想要继续画这破图,回到司空,必须爬上成蟜的床榻!”

郑国抿着嘴唇,他发现自己与特使说不通,思来想去,道:“特使……其实、其实特使就是想把小人安插在成小君子的身边,小人有更好的法子,不止如此,还能帮助特使疲惫秦国。”

“哦?”韩国特使不信,道:“你这痴子能有甚么好法子?”

郑国道:“特使不是说,小人画的图都是浪费财币的无用之物么?让小人将这些水利图进献给秦国,倘或秦国对水利有兴趣,便会投入大量的财币与人力修建水渠,到时候秦国疲惫,便无心于打仗,对韩国来说大有裨益。”

韩国特使眼眸微转,觉得郑国说的有道理,却又道:“秦王何等精明,如何能中你的计?就你那破图,连我的眼目都入不得,还说秦王呢?”

郑国道:“特使,你就让小人试一试,若是……若是不行,小人再……再……”

他说到这里,实在难以启齿。

韩国特使道:“好!我就让你试一试,但说好了,若是疲秦不行,你还是要乖

乖的侍奉成蟜,成为王上的眼目!”

郑国咬了咬嘴唇,狠心点头道:“是,特使。”

“郑国。”

嬴政又重复了一遍。

成蟜啧啧感叹了一声,将那些图纸拿起来反复的看,道:“这些都是好东西么?”

嬴政将成蟜手上的图纸调过来,道:“蟜儿,拿反了,这样才对。”

成蟜:“……”图纸好复杂啊。

嬴政眯起眼目道:“这里的图纸,合该都是郑国根据韩国的具体情况,制定的水利图,可惜……”

成蟜道:“可惜甚么?”

嬴政哂笑:“可惜韩王是个不懂得惜才之人,这样的水利图,全都荒废在此。”

成蟜道:“要不然我哥哥是明君,旁人做不得明君呢?”

嬴政笑起来,刮了一下成蟜的鼻子,道:“蟜儿又拍马屁,不过……哥哥爱见听。”

成蟜道:“其实也没甚么可惜的,这些他们韩国不喜欢,哥哥喜欢啊,反正郑国已经是咱们的人了,带回咸阳去,好好的榨干他!”

成蟜说着说着,搓着掌心,嘿嘿笑起来,颇有些不坏好心的模样。

嬴政无奈的揉了揉额角,道:“蟜儿,郑国的事情,你暂时装作看不出,既然韩国主动送了人才过来,寡人岂有不笑纳的道理?”

成蟜点点头道:“都听哥哥的。”

嬴政和成蟜将小羊皮卷好,放回原本的位置,这才悄声离开了郑国的屋舍。

郑国暂时说服了韩国特使,想要用疲秦的方式,代替爬上床榻的方式,只是郑国方才也只是急中生智,如今还没想好如何开口。

他一个小吏,在韩国都没甚么地位,在司空只是一个打杂的,母国的人都不相信他的水利图,更别说去说服秦国人了。

再者,秦国因着骁勇,这些年在诸国的名声都不太好,素有虎狼之国的“美称”,都说秦国茹毛饮血,比原始人还不如,又怎么会在意水利呢?

郑国绞尽脑汁,头疼不已,他嘴巴又笨,不喜欢说话,只喜欢埋头画图,实在不知该如何将疲秦的计划展开,真真儿是有些后悔,不该满口大话的承诺特使大人。

郑国不知怎么办才好,眼看着外面天气不错,便抱起自己的小羊皮,还有简牍,准备去外面晒晒。

成蟜等啊等,不见郑国来巴结自己,韩国特使分明说把郑国送给自己,总不能让金主爸爸主动罢?

他等得不耐烦,终于站起身来,道:“不行,蟜去看看。”

嬴政不放心成蟜一个人去见郑国,毕竟……郑国可是韩国特使送来的美貌小吏,韩国特使用心不纯。

二人来到郑国下榻的屋舍旁边,一眼便看到郑国忙忙碌碌正在晒书,仿佛一个陀螺般转来转去,他干起活儿来动作十足麻利,不止如此,还十足的投入,根本没看到成蟜与嬴政前来。

“咳咳!”成蟜故意咳嗽了两声,负着手走过去。

郑国这次看了成蟜,连

忙作礼:“拜见秦王,拜见成小君子。”

成蟜笑眯眯的道:“郑国啊,你这叫法不对。”

郑国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成小君子恕罪!恕罪!”

成蟜将人扶起来,道:“别跪别跪,我与你开句顽笑,既然韩国特使已经将你送给我,那你便是我们秦国人了,你该唤王上,而不是秦王,不是么?”

郑国赶紧答应:“小人一时失口,成小君子提点的对。”

成蟜十足做作的道:“啊呀,郑国你在做甚么呢?在晒书?这些都是水利图,画得可真好!我从未见过画得如此精细,且精妙的水利图!”

成蟜仿佛进入了夸夸群,简直不遗余力的夸赞郑国。

郑国本垂低头,不敢和成蟜说话的样子,但一听他提起水利二字,眼神瞬间不一样了,黑色的眸子充满了流光溢彩,换了一个人似的。

“成小君子,您能看出这是水利图?”郑国惊喜非常。

成蟜负手而立,挺拔着纤细的腰板子,一副很有学问,高深莫测的模样,道:“自然,我虽不精于此,但当年在学宫也是习学过一些的。”

秦国的学宫虽然没有稷下学宫那么厉害,但秦国这些年非常注重教育,当年成蟜身为幼公子,也是学过一些的,只是一看图纸就犯困,全都还给师傅了而已。

但是成蟜聪敏,五感通达,现学现卖,方才嬴政说了几张图纸的用途,成蟜的短期记忆尤其敏锐,一一记了下来,依样画瓢的道:“这张应该是阳翟的水利,精妙!实在是精妙啊!”

郑国望向成蟜的两只眼睛险些冒出小星星,道:“成小君子可去过阳翟,怎么一眼便看了出来?”

成蟜笑眯眯的道:“不曾,只是在书本上偶然见过这地势,便记在心中了。”

“成小君子当真慧达!”郑国感叹。

“一般一般,”成蟜谦虚的摇手:“与绘制这水利图之人比起来,蟜可不敢班门弄斧了。”

郑国又拿出其他的图纸,仿佛找到了知己,兴奋的道:“成小君子,你快看看,能看出这是哪里的水利图么?”

“这……”成蟜一时语塞,这张图看起来十足眼生,方才我哥哥没讲过啊!

成蟜求助性的看向嬴政,嬴政抱臂一笑,大有一种看热闹的模样。

成蟜:“……”好好好,见死不救,果然不是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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