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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暖床拂枕【1万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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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文治道:“我介……”

他的话还未说完,成蟜抢先一步:“还有吖!以免营地里有眼线,小舅舅你不能跟着大舅舅,便跟着我们罢!蟜蟜与哥哥,一定——会照顾好你哒!”

公子文治:“……”

公子文治听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一瞬间突然觉得后脊梁发凉,脑袋发麻,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希望是错觉。

公子文治不情愿,公子琮劝说道:“治儿L,听话。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千万不要任性。”

“是是是!我知晓了……”公子文治虽不愿意,但经过这次事情,他也觉得自己理亏,硬着头皮道:“好!我听话,我听话还不行么?你们说甚么,是甚么。”

“这就乖啦!”成蟜像模像样的道:“小舅舅听话,大舅舅便少一些麻烦,哎吖,小舅舅,你早这么像蟜蟜般懂事儿L便好了。”

“你……”公子文治很想反驳,哪里有自己夸赞自己的?

成蟜还有后话呢,转头对嬴政道:“是不是,哥哥,蟜蟜是不是特别懂事?”

嬴政一笑,十足温柔的道:“是,自然是,蟜儿L最是懂事儿L了。”

公子文治:“……”

“好了。”成蟜负着小肉手,老神在在的道:“小舅舅不宜在此地多留,快些与我们回去罢。”

公子琮叮嘱道:“治儿L,一定要听长公子的安排,凡是三思后行,千万不要任性妄为,可知晓了?”

“知晓了。”公子文治难得乖乖的点头。

于是成蟜与嬴政带着公子文治回了营帐,成蟜催促道:“小舅舅,快点去换衣裳啊,免得被眼线发现,坏了大事!”

公子文治:“……”

公子文治抱着衣裳进了营帐内间,经过一番争斗,终于僵硬的抓起女服,将自己的衣服退下去,极其缓慢的换上女服。

“啊吖!”成蟜侧卧在榻上,托着自己的腮帮子,已然等得不耐烦:“小舅舅怎么还不出来,好慢吖。”

罢了提高了一些嗓音:“换好了没有吖?”

“好……好了……”公子文治的声音道。

成蟜晃悠着小脚丫:“换好了还不快出来,磨磨蹭蹭的!”

公子文治先是探头往外看了看,随即道:“我……我要出来了。”

“出来吖!”成蟜催促。

公子文治慢吞吞的从内间走出来,拽着自己的女服,低垂着的头,刚一走出来,便听到“噗嗤!”的笑声,成蟜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哥哥哥哥!你快看!”成蟜晃着嬴政的手臂:“小舅舅穿女服好漂亮吖!”

“你……”公子文治气得道:“你闭嘴,我这是迫不得已!”

成蟜道:“嗯——就是凶了点,身为一个婢女,你这么凶是要露馅的,小舅舅,你也不想连累大舅舅罢?”

公子文治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语塞之中,甚么话也说不出来。

成蟜摆摆小肉手:“笑得口渴,先倒杯水来罢!()”

“倒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公子文治睁大了眼目:“你还真当我是侍女不成?”

“不然呢?”成蟜歪头,眨巴着大眼睛:“蟜蟜问你,你穿成这样是为了甚么?”

“掩人耳目。”公子文治对答如流。

“对嘛!”成蟜继续道:“蟜蟜再问你,一个侍女打扮之人,不做服侍人的活计,是不是相当可疑?”

“这……这……”公子文治支支吾吾。

“当然可疑了!”成蟜自问自答的道:“小舅舅你穿成这样,便是为了掩人耳目,可你又不做侍女的活计,还是会令人怀疑,那为何要穿成这样呢?难道是小舅舅你有瘾?”

“我才没有!”公子文治已经被他绕进了坑里,脑袋里一团浆糊,糊里糊涂的。

成蟜笑眯眯的道:“但是别说,小舅舅你天生丽质,穿成这样也蛮好看的。”

“才不好看!”公子文治道:“很丑!”

“好好好!”成蟜顺着他的话道:“你丑!你丑!行了罢?”

公子文治:【……总觉得我这是在找骂?】

成蟜笑嘻嘻的“调戏”公子文治:“既然要掩人耳目,所以还请小舅舅委屈一番。”

嬴政挑了挑眉,低声道:“蟜儿L,见好就收罢。”

成蟜摇头道:“才不,谁让他之前看不起哥哥,蟜蟜这是替哥哥出气……再者说了,哥哥你放心好了,小舅舅脑袋笨着呢。”

成蟜道:“快点,去倒水啊,别愣着,给蟜蟜和哥哥各倒一耳杯,要温温的,暖暖的,不烫嘴,也不能冰凉的水。”

公子文治:【难道……他说的有道理?】

公子文治:【我已然给兄长招惹了不少麻烦,决计不能再给他惹事儿L!】

公子文治:【罢了!忍一忍,也就是这一时!】

“好……”公子文治答应了一声,转身要去打水。

“等等,”成蟜仿佛一个地主家的儿L子,悠闲的晃悠着小脚丫:“身为个侍女,你应该回答‘敬诺’,这样才显得恭敬。”

公子文治刚想反驳,成蟜又接了一句:“小舅舅,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对不对?”

公子文治:【我忍!】

公子文治硬着头皮道:“敬、敬诺……”

成蟜摆手道:“去罢,要温温的,不能烫嘴。”

公子文治去倒水,嬴政无奈的一笑:“就属你最调皮。”

“放心罢哥哥!”成蟜笑眯眯的道:“公子文治给他哥哥拖了后腿,如今正觉得理亏,蟜蟜怎么逗他,他都不会炸毛的,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儿L的教一教这个公子哥儿L怎么做人!”

说话间,公子文治便回来了,端着一只木承槃,上面放着两只羽觞耳杯。

公子文治端过来,将承槃举到成蟜面前,道:“喏,喝水。”

成蟜伸出短短的小食指摇了摇,嘴里道:“

() 不是这样的,你要说,‘长公子、幼公子,请用水’。”

“你……”公子文治叨念道:“你怎么事儿L这般多?”

“这可是基本的礼数,”成蟜振振有词:“平日里伺候你的侍女也不少,她们可不都是这般的?若是遇到了刻薄不好相与的主家,还指不定如何呐!小舅舅,你可要知足哦!我们待你多亲厚呐!”

公子文治:“……”

公子文治再次硬着头皮道:“长、长公子,幼公子,请……请喝水。”

“哥哥,”成蟜把羽觞耳杯端起来,送到嬴政手中,甜滋滋的道:“哥哥喝水!”

嬴政接过来,呷了一口,他并不口渴,只是做做样子。

成蟜也呷了一口,“唔!”的蹙眉道:“你想烫死蟜蟜吖!”

活脱脱一副找茬儿L的口吻!

公子文治惊讶:“烫?不可能啊,我倒的明明是温水,怎么会……”

成蟜打断他的话头,道:“不不不,蟜蟜要教你伏侍人的第二点,那便是绝对不能还口狡辩,一定要勇于承认错误。”

公子文治恍然大悟,成蟜怕是故意找茬儿L的。

成蟜笑眯眯的道:“小舅舅,这种时候你便要诚恳的说,‘长公子、幼公子,是婢子错了,婢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公子文治面颊涨得通红:“这样的话,我是决计……决计也不会说的!”

“那好罢……”成蟜十分遗憾的耷拉着小眉毛,可怜巴巴的道:“蟜蟜也是为了小舅舅你好,若是小舅舅你露馅了,可不单单连累蟜蟜与哥哥,还会连累大舅舅,唉——大舅舅为了小舅舅你,简直是用心良苦,而小舅舅从头到尾都如此不懂事儿L,蟜蟜真是替大舅舅心——寒——吖——”

他故意拉着长声,每说一句,公子文治的心窍便哆嗦一下。

公子文治:【我当真如此不懂事儿L?】

公子文治:【我连一个毛孩子都不如?】

公子文治:【万一、万一真的被人发现破绽,连累了哥哥怎么办?】

公子文治一番心里争斗,垂着头嗫嚅的道:“长、长长公子,幼公子,我我我……我错了,我下次……再、再也不敢了。”

公子文治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还是无法自称“婢子”,感觉实在太羞耻了。

不过没关系,成蟜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成蟜的目的其实很明确,便是让公子文治道歉,毕竟公子文治往日里任性妄为,没少得罪自己与嬴政,如今他道歉,也是理所应当的。

嬴政转头看向成蟜,道:“蟜儿L,你便不要难为楚公子了。”

“好叭!”成蟜勉为其难的答应。

“不,”公子文治突然开口,声音十分郑重:“我不是……为了方才的温水赔不是,我是……我是为了之前的事情。”

成蟜有些许的惊讶,本只是逗一逗公子文治,没想到公子文治竟然主动赔不是起来。

公子文治垂着头,手指甲抠着女裙的线头,支支吾吾道:“我……我以前觉得长公子是……是赵地归来的质子,甚么都不懂,因此多有得罪,还……还觉得幼公子是个小毛孩儿L,只有我楚公子最为尊贵,天下都该看我的眼色……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当时自己可笑。”

他说着,慢慢抬起头来:“长公子、幼公子,这次你们不计前嫌帮我,文治真的很感激,往后我再不会任性妄为了!”

嬴政淡淡的道:“楚公子不必如此,既从今日开始,咱们都是自己人,往后还要多多互相扶持,不是么?”

公子文治登时感激不已:【我以前都错怪公子政了,原来公子政是个好人!】

公子文治:【为人如此亲和,不计前嫌,还如此的稳重,不愧是长公子啊!】

嬴政:【公子文治乃是公子琮的心头肉,若是笼络了公子文治,还怕公子琮不为予所用么?】

公子文治:【长公子是好人呢!】

成蟜:“……”论笼络人心,我哥哥是有一套的!

公子文治感激的道:“多谢长公子不计前嫌!”

嬴政温和一笑:“楚公子今日堪堪脱困,必然累坏了罢?予已然令人安排了下榻的营帐,快去歇息罢。”

“多谢长公子!”公子文治想了想,还是感激的道:“长公子,你真是好人!”

说罢,这才离开了营帐,自行去下榻了。

成蟜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的道:“哥哥,你被发好人卡了呐!”

嬴政望着公子文治离开的方向,唇角微微一挑:“如今公子文治与公子琮都被为兄收入麾下,楚派气数将尽了。”

成蟜拍马屁道:“哇——哥哥好厉害!”

嬴政道:“好了,时辰不早了,蟜儿L该歇息了。”

嬴政把成蟜抱上软榻,给他盖好被子,刚要起身离开,成蟜便拉住嬴政的手道:“哥哥,今日与蟜蟜一起睡,好不好?”

嬴政挑眉:“怎么?”

成蟜笑容甜滋滋的道:“等这次腊祭之后,哥哥粉碎了楚派的势力,我秦国的储君必然便是哥哥啦!之后的日子哥哥怕是会忙碌起来,便没有功夫来陪蟜蟜啦!蟜蟜自然趁现在,多多撒娇才是呐!”

嬴政:【储君……】

是了,成蟜正在拍马屁。

一旦嬴政在腊祭庆典之上,粉碎了熊氏家宰的叛变,必然会名扬天下,与此同时,楚派也会因着熊氏家宰的牵连,势力一落千丈,如此一来,在秦国之内,谁还是嬴政的敌手?

到那时候,嬴政便是名正言顺的秦国太子,以后会成为秦国的新王。

成蟜自然要赶紧巴结着,抱牢固这条大腿!

“哥哥——哥哥——”成蟜撒娇。

“好罢。”嬴政松了口气,道:“蟜儿L快睡,哥哥拍拍你。”

“嗯嗯!”

成蟜钻进被窝里,感叹道:“哥哥,好冷哦!”

“腊祭了,能不冷么?”嬴政也上了软榻,躺在他旁边,成蟜自动轱辘过来,窝在嬴政怀中,好暖和啊!

成蟜身子骨柔弱,即使有大傩伥子玉佩的加持,还是个身娇体弱的小公子,哪里有嬴政的体温高?嬴政便像是一个天然的大暖炉,抱着睡觉可舒服了。

“哥哥……”成蟜有些困顿,眯着眼睛道:“哥哥以后做了储君,以后以后做了秦王,一定要对蟜蟜好一些哦。”

嬴政笑道:“怎么才是对蟜儿L好一些?”

“嗯——”成蟜思考:“每日都哄蟜蟜睡觉。”

“哦?”嬴政挑眉:“为兄现在不就在拍蟜儿L睡觉?”

“那不一样,”成蟜道:“以后要每日每日,全都拍蟜蟜睡觉。”

“这便是好了?”嬴政道:“难道蟜蟜不应该管为兄要金山银山,还有……权术兵力么?”

成蟜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知晓嬴政在试探自己,成蟜是不会上套儿L的。

成蟜用满不在意的口吻道:“金山银山有甚么好的?哥哥那般疼爱蟜蟜,蟜蟜要甚么,哥哥都买给蟜蟜,要金山银山,不如要哥哥方便!再说权术兵力,蟜蟜这么笨,管不好的,哥哥管着就好。”

“是么?”嬴政若有似无的笑了一声:“蟜儿L当真这般想的?”

“自然啦!”成蟜一口应承下来,藏在被子里的小肉手握着玉佩,一直在偷偷地读心。

果不其然,嬴政听到他的回答十足满意,心情是愉悦的。

“好了蟜儿L,”嬴政道:“很晚了,快睡罢。”

“嗯嗯!”成蟜枕着嬴政的胸口,眼皮有些子发沉,越来越困,最终坠入了梦乡之中……

扈行的大队伍顺利进入雍城,雍城腊祭即将举行。

雍城乃是秦国老祖宗的都城,不同于咸阳,这里是一座水上的都城,被水环绕,水流乃是雍城天然的护城河,保卫着雍城的安定。

秦廷士大夫按班排队,跟随着队伍缓缓走入蕲年宫。

威严庄重的蕲年宫中搭起了祭台,摆放着各种奢华的祭品,一切准备妥当,便差良辰吉时。

嬴政领着成蟜走入蕲年宫,也站在班位之中。

“拜见王上——王上万年——”

随着众人的山呼,秦王异人扶着华阳太后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秦王异人的亲生母亲夏太后。

羣臣再次山呼:“拜见华阳太后——拜见夏太后——”

秦王异人今日精神不错,还有微微的咳嗽:“不必多礼,良辰已到,开始祭祀罢!”

众士大夫站好,准备开始腊祭殿里,第一步自然是祭天。

便在此时……

“且慢!!”

一声大吼打断了祭天的仪式,众人顺着声音回头看过去。

“是谁啊?这般大的胆子。”

“是啊,竟然敢打断腊祭的良辰!”

“你们看!那不是熊氏的家宰么?他不是被赶回楚

地了么?怎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熊氏家宰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堂而皇之的走入蕲年宫祭祀的大殿。

秦王异人呵斥道:“你是如何进来的?谁叫你进来的?!”

熊氏家宰哈哈大笑,笑容十足的猖狂傲慢,也不作礼,道:“我为何不能进来?我熊氏,我芈家人,为你们秦人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何腊祭也不能参加了?就连你的王位,也是我们芈家人扶持上去的,我为何不能来参加祭祀?!”

“住口!”华阳太后呵斥道:“小小一个家奴,你胆敢放肆!?”

家宰瞪着眼睛反问华阳太后:“难道不是么?我说的不对么?他秦王还在做公子的时候算个甚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野人公子罢了!若不是攀上咱们芈家人,改名楚,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地位?!”

“你……你……”秦王异人激动的咳嗽起来。

这些都是陈年旧账了,秦王异人老爹有很多很多的儿L子,如今的夏太后,往日里的夏姬根本不受宠爱,生了异人之后,连带异人也不受宠爱,还被发配到赵国做质子,根本无望继承秦国的王位。

秦王异人能有今日,还不是因着吕不韦用重金贿赂了华阳太后,令秦王异人改名为楚,处处逢迎,华阳太后没有儿L子,看到异人如此乖顺,为了自己甚至可以改名,来排解自己的思乡之愁,于是便收了异人为义子,从此之后,异人飞黄腾达,甚至继承了秦王之位。

改名之事,在异人成为秦王之后,便没有人再提起。

毕竟一个正儿L八经的老秦人,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楚”,并不是甚么光彩的事情,秦王根本不愿意提起,今日这份不光彩被家宰提起,还是如此庄重的场面之下,秦王异人如何能不激动呢?

家宰还有话说:“太后!您真是糊涂啊!想当年,您带领我们芈家人在秦国,那是如何的叱咤荣光?而如今呢?如今太后您上了年纪,心肠也上了年纪,竟然愈发的没有承算,一切都不争不抢起来!你这样做,对得起我芈家人么!?”

“放肆!放肆!!”华阳太后一辈子尊贵,生来便是楚国的王室之女,后来嫁到秦国,变成了秦王夫人,美貌而善解人意,虽然她始终不能生儿L育女,但秦王待她还是恩宠有嘉,冠绝后宫。后来她更是即成为了华阳太后,秦国的女主,一切都过于顺风顺水,让华阳太后听不得一丁点不好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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