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磐岩结绿(2 / 2)
神,喝很浓的浓茶。
浓茶苦口,能买到的速溶咖啡味道酸苦。
木曦思考要怎么回他的话才能委婉表达又不拂了对方的意,还没思考出结果,飘在空中那种无法自控的失重感消失了。
她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竹叶遮压住许多阳光,空中有许多漂浮的半透明白色存在,林间幽静,虫鸣格外得清晰。
青年立于她身前,伸手拂开那些聚过来的白色絮状。
摩拉克斯今日并未打算外出,穿的是一件并不方便行走的衣服。
弥怒偏爱复杂繁琐的服饰,因此,摩拉克斯平日里穿他那件白色的袍子居多。
……毕竟摩拉克斯忙的时候飞来飞去,也没必要穿鞋。
内心突然冒出这个奇怪想法,木曦抿抿嘴,憋住笑,快步朝青年走去。
摩拉克斯耐心地等她走过来,为她介绍起这附近的植物。
这里是沉玉谷的中心,周围的竹子都是他后来亲手种下的。
白色的絮状漂浮物是一种魔神残渣,这些竹子与这些魔神残渣有关。
作为沉玉谷的中心地带,这里曾多被用来作为各项典仪的场地。
两人的步调不快不慢,像是散步。
走到尽头时,参天的竹林在眼前消失,视野一下子变得空旷,一把漂亮的剑映入眼帘。
沉玉谷的林间深处插着一把剑。碧绿的剑插在石桌之上,被阳光照着闪出粼粼的光,同时,肉眼可见的剑气扭曲了四周。
岩晶蝶忽闪着翅膀,被剑气波及到,化为粉齑。
剑气隔绝了来人的靠近。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接受着日光的照耀与雨水的侵蚀,经年累月,石桌旁开出许多漂亮的花。
石桌上还有她今天不小心闯祸飞走的机械纸鸢。
摩拉克斯独自走去,弯腰折下石桌旁的一朵青碧色的花,对她说:这是魂香花。稍后,要劳烦你了。
他抽起那把剑,附近全部的剑气消失,木曦得以靠近。
然后,她抽出插在头发里的桂花枝。
浅金色的光笼罩四周,争夺起空中飘浮的白色存在。
青年拿起石桌上的机械纸鸢,感叹道:“留云借风的机关术又精进许多……材质上乘,机关巧妙。”
纸鸢被摩拉克斯递给自己,手中纸鸢的材料与这里的竹子相差无几,木曦吐槽到,“留云借风应该管这个叫‘超能飞的竹制机关鸟’,而不是机械纸鸢。它怎么飞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摩拉克斯点了点纸鸢的眼睛。纸鸢有一双碧绿色的玉石瞳孔,色泽与那柄剑相像,他为她解释:“我昔年赠予过留云借风一些玉石,它与这柄剑便是同一种玉。”
魂香花香气幽幽,木曦听到摩拉克斯继续说:“……沉玉谷这边有一位我的友人。”
她习惯性嘴欠地接了一句:“后来他在某个宴会上躺在了这柄剑下?”
摩拉克斯笑着叹了口气,也
没有否认。
木曦意识到自己嘴快说错了话,踌躇着如何补救解释,青年告诉她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不必过多在意。
浅金色的光消逝,同时,阳光也再未到来。
桂花枝飘在云层之下,空中一片片乌云稽留于此,雨水将要坠落。
木曦想,要回去了。
她跟着摩拉克斯心不在焉地走了几步后,停下脚步。
他手中执着那柄绿剑,察觉到她的停滞,回头望着她,再未移动,安静地驻足等她。
雨是不等人的。
几息之后,缥缈的雨雾落下。
细雨绵绵,她跑向他身边。
青年没问她因何停留。
他抬手为她遮避风雨,少女却退后两步。
“帝君。”
她退入雨幕之中,握住他本来想为自己蔽雨而伸出的手,微微抬头,盯着他,问,“与旧友刀戈相见的时候……”
……会很难过吗?
话到嘴边,木曦又一瞬犹豫。
雨落在竹林间,摩拉克斯身上的仙力隔绝了雨水,他理解了她未说清楚的话:“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手心相握,她莫名觉得与对方接触的肌肤发烫。
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她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下来。
“骗人的。”她说。
她不知道摩拉克斯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什么,只是觉得刚刚很适合回对方一句“骗人的”。
也许他是真心的,真心地认为过度的感情会使人在分离时更伤心,贪婪地渴求财产总会在最后失去。
惟有满足,惟有节制。
她不想去做多余的猜测。
“那些都是圣人说出来骗普通人的,”木曦任性地归结道,“他们总说木石之心,心境稳定是好事,可是,也有人埋怨木石无心、无感。”
雨水落下,虫鸣嘶叫,两人的衣袖相贴,仙力因她的动作消散,青年的头发沾上雨丝。
木曦望着摩拉克斯金色的眼睛,认真说:
“即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它也会感到难过。”
林间起了雾,朦朦胧胧。
魂香花的香气飘散,她松开握着他的手,木曦觉得自己有些胡言妄语,“木石之心嘛。我是木头,你是石头,那我应该陪在你身边。”
“璃月的仙人都与你有契约,如果我也要有的话……”她与摩拉克斯对视,说道,“这就是我和你的契约了。”
“木曦,”青年眨了眨眼,提醒她,“单方面的付出并不公平,平等的契约是双向。”
……契约。
一定要是双向的吗?
木曦应该回答这并不是单方面的契约,因为她受到过摩拉克斯的照拂,可是她想起来别的事情,“你如此溺爱璃月这个国家和人民,不也是单方面的吗?”
“所以,这也没什么。况且我还不一定能陪你多久呢……”木曦说到后面,底气不足。
她在想还能找到什么东西来证实自己的话有说服力,思索间,雨下得大了,滴答滴答的雨水顺着竹子流下。
柔和的金光遮在两人身边,周身雾气散尽,他笑起来。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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