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毕竟心魔很懒惰,早上起不来,他希望心魔能把这个恶习继续保持下去。
但是这点庆幸在今早被打破了。
楚惊澜在竹林间的剑坪上练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剑后,他看到心魔雾团悠悠飞了出来。
比往常早了太多。
楚惊澜剑锋骤停,愣了半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飞速成真。
就见黑雾团子体型稍微蓬大了一点儿,里面隐隐绰绰似乎包裹了什么东西,看不太清,楚惊澜惊疑不定看向停在叶尖儿上的心魔小团,浑身都警惕起来。
一息、两息、三息后,黑雾团里发出一点短促而颤抖的哨声。
颤颤巍巍,气短又虚,尾音不继,莫名其妙。
楚惊澜:“?”
他提着剑,丝毫没有放松,毕竟心魔有任何改变,对他都不是好事。
在那声低的几乎听不清的开场声后,整个雾团好像猛地使劲,瞬间,一声长而凄惨的响动成功划破清晨的宁静,追着人的耳朵尖叫,不要钱只要命,惊得人六神无主、魂飞魄散!
楚惊澜猝不及防被灌了个满耳,恐怖的声音把他耳朵和警惕心一起击穿,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防备,楚惊澜正面承受了杀伤力极强的一击,手上剑险些直接扔出去。
……笛、笛子?
怎么有人能把笛子吹得这么难听?
() 就算是新手,也很少能吹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效果!
萧墨在这一声之后也停下了,整个雾团抖了抖,很显然,他自己也被难听到了,不可置信呆住。
楚惊澜风中凌乱了片刻,良久,终于找回了自己被笛声惊散的魂儿,拼全了,咬牙切齿:“心魔,你又想做什么?”
对于吹奏的本人来说,杀伤力没那么夸张,但是萧墨当然也清楚,这跟好听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头一回在楚惊澜面前有点底气不足,讷讷干咳两声:“修、咳不是,练、练习乐理。”
说完,他才惊觉自己作为心魔,怎能在楚惊澜面前退缩示弱,雾团鼓了鼓,立刻换上理不直气也壮的声音:“如你所见,修炼。”
虽然他尽力保持心魔语调,但听起来还是没有平常那么坚定,里面掺杂着心虚和尴尬。
萧墨:救命太难听了,而且还被楚惊澜听到了!!
听到修炼俩字,楚惊澜凌乱的神色收敛,防备重新爬上眼中,他冷冷道:“你如今不可能夺舍我。”
这么急着修炼难道还有后招?
萧墨硬着头皮继续出演心魔:“早作打算,你这么勤奋,我也不能输,各自加油吧本体。”
楚惊澜漆黑的眸子里淬了冰、含了剑芒,冰冷锋利直刺萧墨,萧墨不闪不避,端出架势看回去——虽然雾团上根本没有眼睛。
一人一雾团针锋相对僵持片刻后,楚惊澜闭了闭眼,胸膛剧烈起伏一息,扭头就走。
他走到剑坪另一端,离心魔远了些,楚惊澜提剑继续,一招一式杀气更重了,活像要把什么东西恨恨劈成两半。
没了楚惊澜瞪着,萧雾团子再强硬不起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哒哒。
竹笛被他整团雾包裹其中,靠着气息和感悟的灵气吹动,别看他对着楚惊澜摆出心魔的姿态,但实际上……他也是要脸的。
经过刚才的练习,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吹笛子暂时不好听……好吧,是很难听。
如果可以,他也想一个人独自练习。
但是!
只有外界才有灵气,而他不能离开楚惊澜方圆五十米!
萧墨雾团裹着笛子,无人知晓他表情来回变化,在多云和阴雨之间反复横跳。
“系统,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好半天没出声的系统冒了出来,不知为何,他的电子音都变了两个调:“没有,宿主,我很遗憾,但我相信您的学习能力,加油您可以!”
给宿主打过气加过油,系统才小心翼翼恳求:“对了宿主,您练习笛子前请提前通知我一声,我暂时屏蔽下听筒功能,需要的时候您直接唤‘系统’,就可与我再联络。”
“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就是您笛声杀伤力意外地强,对我的语音功能可能不太好。”
萧墨:“……”
不用这么委婉,难听可以直说,他虽然心眼小,但也不是什么仇都瞎记的。
萧墨看了看不远处练剑
的楚惊澜,犯起愁来:楚惊澜修为提升对他也有好处,所以萧墨其实并不想干扰楚惊澜修行。
那自己该在什么时候练笛子呢?
系统虽然关闭了语音输入,但没关闭输出,叮叮提示:“精神攻击成功,积分+30!”
萧墨:……
不是吧,就因为刚才那声笛音?
他裹着笛子滴溜溜转个圈,茅塞顿开,在上涨的积分中明白了自己该在什么时间段修行。
楚惊澜心不静,剑过利,脑子里乱七八糟:从今天开始,每天的修炼肯定会鸡飞狗跳,好一个心魔,果然歹毒,在修炼时一直被魔音贯耳,没准他就气血翻腾心绪不稳,要是不小心走火入魔,都不用他心魔夺舍了。
越想,楚惊澜的剑杀气越重。
但等到他面前斩碎一地竹叶后,楚惊澜才发现预想中的噪音并没有出现。
竹林中只有剑气破空和他粗重的呼吸,楚惊澜讶然收剑,抬头四顾,发现心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楚惊澜从书上早已得知心魔并不能离他太远,如果看不见,只有躲在什么角落或者回到识海两种可能。
剑坪没什么地方好躲。
回识海去了?居然没骚扰他?
楚惊澜盛怒后表情陷入空白。
心魔究竟要搞什么!
虽然想不明白,但并不妨碍楚惊澜在气头上,午饭前,他特地吩咐厨房做了几道大菜。
红油肉片、松鼠鳜鱼、糖醋里脊,都是据他观测后,心魔应该爱吃的。
等到午饭,美味佳肴一道道端上来,饭点不缺席的心魔果然又出现了。
楚惊澜瞧着他,清晰发出一声:“呵。”
随即悠悠抬起筷子,又准备慢慢吃午饭,让懒惰馋嘴的心魔看得到吃不到,延长折磨时间。
当他筷子刚探到肉片边缘,一道嘶哑的笛声悲鸣着在房中猝不及防炸开!
瞬间,红彤彤的油光被炸得黯然失色,香喷喷的肉片登时无味,松鼠鳜鱼的鱼头在笛声中也变得狰狞,仿佛在发出死亡的呐喊!
饭不香了,水不甜了,菜可以凉了。
楚惊澜:“……”
咔擦一声,他捏断了手里的银筷。
萧墨回敬楚惊澜,非常清晰:“呵呵。”
果然睚眦必报,他还严谨的多呵了一声!
只能看不能吃的萧墨终于在饭点重占上风,可以扬眉吐气了:不就是互相伤害吗,谁不会?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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