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2 / 2)
她抬眸一看柳寻芹,这会儿L借着光瞧得仔细了,忍俊不禁道:“你怎么跟昨晚上被人打了似的。”
柳寻芹无声地举起手边的一方铜镜,正正对着越长歌。
越长歌一愣,抚上自己的脸庞。
除去凌乱不堪的鬓发以外,白皙的面颊上被扇了个巴掌印,淡红色的,现在仍清晰。额角淤青了一小块,不知道撞上了哪里。自颈部向下,全是淡淡的吻痕还有磕碰出来的青紫。
别的已经无从追究。
越长
歌捂着自己那掌痕,不可思议地倒吸一口冷气,几乎快要落下泪来:“本座……本座的花容月貌……你果然是不爱我了,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柳寻芹指着脸上三道鲜红带血的挠痕,“你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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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衣领子,肩膀上有个发紫的咬痕,肩后又被挠了好几下,纵横交错,相当醒目,“你抓的和咬的。”
柳寻芹露出一截侧腰,那里也被撞成了一片淤青,她冷脸道:“你拿膝盖顶的。”
她将衣裳重新理好,“我的嘴也破了。还是你咬的。”
“至于为什么要扇你。”柳寻芹淡淡道:“可能是你的手法太令人发指了,我看得心烦。”
“说得好像你很好似的。”越长歌蹙眉,依旧围着自己的脸看来看去。
“没有人能在对方乱动乱扭跟条泥鳅一样还能有着良好的发挥。”柳寻芹看着她,吐出一口轻烟,评判道:“我已经尽力了。”
越长歌揉着酸痛的老腰又坐了回去。这会儿L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一些不自在来。她将自己蜷进被褥里,仔细一想,昨晚的柳长老怎么看都不对劲。
“好一招激将。”
越长歌没好气地想,坏了,本座看来是着了她的道了。
“能怎么办。”
曦光中,柳寻芹的侧颜平静安好:“你不愿和我交流,无论是口头上,还是身体上。我不擅长撬开你的嘴,但是至少能……对么。”
柳寻芹歪了下头,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安静地盯着她。
“我知道你已经不生气了。”柳寻芹又补道。
没想到话音刚落,床上那个女人眨了眨卷翘的眼睫毛,竟然怔在原地。柳寻芹顺着光线看过去,越长歌的神态在此一刻变得相当复杂而耐人寻味。譬如她挪过来打量了自己一眼,像是在警惕也好像是在观察,然后又不声不响地别过头去,似乎有一种惆怅感。
这个女人一张脸上是怎么同时出现那么多神情的。
柳寻芹止不住地疑惑。
越长歌问:“你要回灵素峰了吗。”
的确,是时候了。
她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无所事事,真让越长歌帮她算账或是让小掌门一人孤军奋战。
这个问题越长歌已经问过她两遍了。柳寻芹便轻轻点了下头。
“……”
师妹那种美得十分亮堂的脸蛋上,却微微黯下来了一点。好像是刚从水里淋湿而又被丢出去的小猫,看着她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
越长歌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眼眶一言不发地红了。她蹙着眉,僵持了片刻,忽然捂住脸,兀自崩溃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一天到晚很闲没事干?”
“你又怎么了?”
虽是这么问着,但柳寻芹的语气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也许是脾气都被昨晚上的越长歌折腾干净了,自此剩不下什么。
她睁开濡湿的眼睫毛:“也没什么,其实我知道你真的很忙……喜欢炼丹,也习惯
() 这种忙碌,更喜欢过灵素峰上的日子。本座无理取闹地强行逼着你……逼着你过来……也不算无理取闹。”越长歌稍微抬了下脸,眨眼快了一些,她极快地吸了一下鼻子,而后又笑了笑道:“哎哟,年纪老了就是有点脆弱。”
柳寻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耐心地看着越长歌,将声音放得和缓了一些:“没事的。你可以说。”
那个女人突然呜咽一声,猛地一拍凳子,那才被扶起来不久的小凳顿时四分五裂,擦起来的木块直冲她脑门飞去,险些将柳寻芹的额头削成两半。
千钧一发之际,柳寻芹偏头躲过。
她重新坐好以后,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还没坐稳当,又突然被面前极速突进的女人捞了回去,一把拥在怀里——那是一个铺天盖地的拥抱。
也是一个格外喧嚣的拥抱。
越长歌突然崩溃地呜呜咽咽,飙飞的眼泪让柳寻芹也糊了半脸。她愣了一小会儿L,又慢慢回抱住眼前的人。柳寻芹不会安稳人,只能尽可能地猜测着,平静而温和地说:“我也可以留在黄钟峰,把那边的事都挪过来。”
“不!”
她的师妹又崩溃了:“你还是回去不用管我你知道吗本座有时候自己也挺讨厌自个儿L总是忍不住戳戳你粘住你……反正你不许不回去。”
不是已经哄好了吗。
柳寻芹心想:看起来她又出事了。
“好,我会回去的。”
她的师妹更崩溃了:“虽然本座知道你会回去但是心里还是好难过。你在这里是不会真正高兴的,我看你总是想得出神,带来的唯一一本医书都翻了三遍了,因为丹炉不在手边只能作罢,每天又被我家徒弟吵得头疼,还得耐着性子伺候我。我其实看得很难受。”
“柳寻芹,我这几天也想了很多,我觉得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明明生性冷淡却还是认真地尝试对我好,可是我是个很贪心的人,你每多一点点好,我就想要更得寸进尺一点,这样下去我永远没法满意你的……是,是我的问题。我承认,这几日是故意不理你的,因为只想托久一点。”
这个女人讲话似乎没什么重点,一股脑儿L地全抛出来,里头还夹杂着澎湃的情绪。
柳寻芹正专注地听着,思绪却像跑马似的,一会儿L与她奔向这里,一会儿L又被猛地拽去别处。
她的头脑隐隐作痛,似乎已经被巨大的山一样的言语淹没了,而在里头似乎找不出一根清晰的绳索来。
所幸柳寻芹已经逐渐习惯了越长歌的说话方式,只是她仍然有些一头雾水,只好循循善诱地问道:“你希望我如何做?又想要做什么?”
越长歌轻缓的颤抖止住了,她慢慢安静下来,哽咽道:
“我好希望我没那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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