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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追妻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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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慕的府邸虽只他一人住,比之恒远侯府却更显敞阔,净思引着容温穿过几条游廊过垂花门后,就瞧见了一座三进小院,门前写着‘木桂院’三个飘逸的大字,容温盯着看了会儿,净思就停在她一旁等着。

容温问他:“为何是‘木桂’院?”

净思憨笑了声:“这个,我也不知,公子给起的,这上面的字还是公子亲笔提的呢。”净思说到他家公子的字时眸光很亮。

容温侧首看了看净思,提起裙据向院中走去。

里面的一应布置奢华却不庸俗,容温四下瞧了眼,是顾慕的喜好,她虽从未去过他在侯府居住的地方,可那日在寿安寺时,净思给她拿来的一应用品皆有着他家公子的习惯。

净思温声道:“这府中没住过女子,就连夫人都只是偶尔来上一趟,并未留宿过,表姑娘住在这里,若有什么不满的、需要的,尽管吩咐我。”

净思的热情让容温有些不适应,她记得最初的时候,净思和他家公子一样,跟个笑面虎似的,看似斯斯文文的,待人淡漠疏离的很,她应了声:“知道了,你去忙吧。”

净思‘诶’了声,脸上挂着笑意走出了木桂院。

走在木桂院里步子还只是轻快,出了木桂院就一蹦一跳起来,像只欢脱的兔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云烛手中剑在他身前一拦,把净思惊了身子一颤,深出了口气:“云烛,你吓住我了。”

云烛依旧是一张死人脸,打量着净思的神色:“表姑娘给你下药了?你怎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

净思:……

他将云烛挡在他身前的剑鞘推开,笑声道:“表姑娘倒是没给我下药,是给咱们公子下药了,”净思没有云烛生的高,抬起手来颇为吃力的拍了拍云烛的肩,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你没发现我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云烛不假思索的摇头:“长高了?”

净思白了他一眼,真是往人心上戳刀子:“我最近吃肉很有节制,不像从前,逮着羊腿能啃的夜里撑得睡不着。”

云烛不懂他何意,双臂抱在胸前打量他:“为何?你不是最爱吃肉。”

净思四下里瞧了眼,扯住云烛的衣袖低声道:“我估摸着我能吃一辈子的肉,所以,不用那么馋。”

云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前些日子还说公子去哪你就跟去哪,这就为了那点肉将公子给抛弃了?”

净思:“哪有,我才不会抛弃公子,是公子——公子他应是不会遁入空门了,公子他有喜欢的女子了。”

云烛微怔,朝着木桂院瞧了眼,神色依旧冷厉:“那你可得好好给公子看着,”云烛想起那日在皇家寺庙,表姑娘似乎很不喜公子,云烛加了句:“看好你的‘肉’。”

——

容温只在正屋四处瞧了眼,东西两座厢房并未去留意,她只在这里住上几日就会回侯府,只是借住。

这处三进小院的正屋书房处有一小门,可以直通

后罩房,容温倒是头一回见这样的设计,闲来无事向后院走去。

脚下步子刚踏过门槛,容温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她抬眸去看,这个季节并不是桂花盛放的时候,怎会有这般重的香气?

后院的墙边种了一排桂树,瞧着墙角的泥土还是翻湿的,桂树也是极为细小的一棵,想来是刚栽上的。

容温的目光顺着往上瞧,每棵桂树的枝干上都挂着流苏香囊,这浓重的桂花香气是从香囊里发出来的,里面放着的是干桂花。

容温有一瞬的失神,似是探寻了久远的记忆,片刻后她转身回了屋内,吩咐叶一:“把门关紧。()”

叶一跟在她身边应了声。

心中只暗道,这二公子整日里怎净是往她家姑娘心口上撒盐呢?

——

午时,净思又来了木桂院,说他家公子请表姑娘一同去正堂用午膳,容温换了身衣服跟着净思来到这里时,顾慕也正好从别处走来,边撩袍坐下边随口道:“府中只你我二人,日后都来这里用膳吧。◎()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容温在他对面坐下,她对在哪里用膳倒是不在意,端起面前的杯盏用了口茶,问他:“二表哥,我住的那处为何新栽了那么多桂树?”

顾慕冷白指节拿起玉勺用了口汤,并未看容温,嗓音平和的回她:“早几日上林苑从江南运来了好些株桂树,陛下命人栽种,顺道让人送到我这里数株,就都栽上了。”

容温闻言心中的堵闷散了几分,侍奉膳食的侍女给她盛了汤,容温垂眸用着,过了一会儿,突然抬眸,又问:“陛下可让人在皇宫里也栽种了?”

顾慕不动声色,只颔首道:“皇后娘娘喜桂花香,陛下命人在皇宫里栽种了上百棵。”

容温眼睫微动,没再问,只安静的像只小松鼠用着面前的吃食。母亲不喜桂花,八岁那年,她和街上的玩伴一起去胡同口桂花树下捡了好些花瓣,她闻着香香的,就装进挎包里,打算回去清洗干净给母亲沐浴用。

可,母亲没用。

还给她都丢了。

她一个人偷偷坐在院中抹眼泪时,爹爹告诉她,母亲不喜欢桂花,而且对桂花过敏,许是一时生了气,才会给她丢了。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去捡过桂花瓣,就连十岁后,她去街上的脂粉铺子也从来都不用含有桂花香的胭脂水粉。

如此想来,母亲在宫中过的应是也很身不由己,皇后娘娘喜闻桂花香,陛下自是不会为了一个妃子而去与皇后不和吧。

容温神思出游,顾慕往她面前的玉牒子里夹了颗虾仁,嗓音里有几分斥责之意:“用膳时不可分神,你如此发怔,饭菜都要凉了。”

容温闻言看了他一眼,狡辩道:“我没出神。”

顾慕也不与她反驳,一向遵循食不言的人,放在手中筷子,饮了口清香的龙泓茶问她:“与我说说,扬州的事。”

容温将他给夹的那颗虾仁细嚼咽下,片刻后才回着:“不想说。”

顾慕:“你不说

() ,我如何完成祖母的交代,给扬州知府去信?”顾慕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嗓音噙着笑意:“用猜的?”

容温也放下手中筷子,澄澈的眸子看着他,斟酌了下语言:“亲事是我继母私自定下的,是她母家的侄子,扬州城里的纨绔子弟,本是定下过了年关就成亲的,年前我就从扬州来上京了。”

容温秀眉蹙了下:“当时我坐船离开,身后有人追,应就是他。”

顾慕听着,神色并无变动,听她一口气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知道的,他想知道的,是她心里是如何想的,顾慕直言:“为何逃婚?”

容温就知道,顾慕会这样问。

他这个人特别讨厌,总喜欢对人家刨根问底,难道不知谁心里都有秘密,都有不愿说的事?可,她现在也算是有求于他,容温默了会儿,才回道:“我不喜欢他,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一个常出入花楼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

顾慕垂眸,也对,以她的性子,只要不喜欢,宁愿背着逃婚的罪名也要大胆一试,无人能惹的性子,顾慕冷白指节在青玉盏上轻点,似是随口一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容温闻言下意识抬眸看他,再一次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却在相撞后,心中不由得发慌,将目光看向别处,低声道:“这要如何说得清,二表哥尽管带人来府中,我躲在屏风后相看就是。”

顾慕没应她的话,拿起杯盏又用了口茶,嗓音里极少见的沁了寒:“他可有欺负你?”

“嗯?”容温被他问的有些猝不及防,缓了会儿,二表哥还真是什么都问,容温回他:“没有,我知晓定下亲事后就想法子来上京了。”

顾慕看了她一会儿,将八仙桌上的一盘芙蓉糕放至她面前:“祖母说你前几日胃口不好,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

容温知晓外祖母在侯府的威严,无论是谁都对她言听计从,她回着顾慕:“二表哥不必为着祖母的吩咐特意照顾我,我可以照顾自己的。”她说着,拿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小口。

顾慕只饮茶,在容温即将将一块芙蓉糕吃完时,他神色平和,云淡风轻道:“既然你说不清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给你个建议。”

容温:……

什么?

顾慕观着她眉目间的讶异,继续道:“一张名贵的金粟纸,不识它珍贵之人自会随意在上面践踏,而识它金贵者却又不一定能在其上作享誉世间的名画,它需要的是一个能护她懂她又能让它因那人的作画而变得比其本身更为珍贵的一个人。”

他不显情绪,语气却认真:“容温,你需要一个能护住你的人。”

容温心里想的没他说的那么复杂,她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不是扬州,也不是恒远侯府,只是,她自己的家。

她不想在恒远侯府里看到顾谭,同样,她也不喜欢顾慕对待事情的权衡利弊,以及他自作主张干涉她与母亲之间的事。

虽然她知道顾慕这么做并无恶意,甚至可能是为着她好,

可是,她很讨厌。

她想离开恒远侯府,也想逃开母亲再一次给她带来的恐惧与窒息。

她认真想了想,既心中已明了所想要的,也该与他说的清楚些,好让他择与她心中相符的公子给她相看:“二表哥,我能说得清,只有三点要求,品性好、有进取心、家风严谨,除此之外,我不在乎他的家世如何,地位如何,甚至样貌如何。”

家风严谨之人,自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有进取心,日后她若有了孩子,就会有一个安稳的家,品性好,自会待她好。

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她愿意来顾慕府中相看的最重要的原因,须得是她亲自瞧着,喜欢的。

顾慕没应她的话,只一旁的净思在他家公子平和的眉目间看出了一丝冷沉,他家公子神色不变,却不应表姑娘的话,摆明了是——不认可。

净思在心里暗叹,表姑娘这挑选夫君的标准好似是绕着他家公子走似的,家世、地位、样貌都不在意,可他家公子家世好、地位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样貌更是上京城里无人可比,可表姑娘都不要。

顾慕只垂眸品茶,容温只当他都记下了,她本欲起身回院中午憩会儿,闻到面前的茶香清新,就先用了口茶:“二表哥,我先回去了。”

顾慕颔首,没再留她。

——

容温回到木桂院,午憩了近两个时辰,还是叶一见她迟迟不醒,轻轻给推醒的,叶一在一旁轻声问:“姑娘,又做噩梦了?”

容温睡得久了,整个人显得呆呆的,对着叶一点了点头:“口渴——”叶一去给她端了水来,容温喝了一口,深出口气,问:“几时了?”

叶一:“近申时了。”叶一说罢,见容温从睡梦中回过了神,温声道:“姑娘,傅将军命人来给你送了封书信,姑娘睡着,奴婢就给收下了。”

容温边起身下榻边随口道:“他给我写什么信,不想看。”

叶一:“送信来的小厮还传了话,说姑娘看了定会高兴的。”叶一走去妆奁,将书信拿过来递给容温。

容温将书信打开,一目十行的看着,低喃道:“人生的五大三粗的,字写得倒是工整。”满满的一张信纸,上面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寒暄话,什么‘等他作战回来’‘记得想他’之类的不要脸皮的话。

看到最后,容温眼睛一亮,轻笑了声,傅瞻竟是找人把顾谭给打了一顿,还打断了一条腿?晨起时她不过是随口说的,他竟还真敢找人打顾谭,就不怕他爹收拾他?

容温这个念头刚起,下面就又看到傅瞻所言:我后日辰时就要带兵出征,我家老子想打我也得忍着,就算他顾谭告到陛下那,也不能让一军副将趴在马车里出征。

容温看到这,心里确实高兴。

傅瞻能这样说,看来从前没少被他父亲打过,而且是打的下不来床,只能趴着。

叶一见她家姑娘真的笑了,说着:“奴婢还以为是傅将军为着骗姑娘看书信才让小厮说那话,没成想,姑娘真的

笑了。”

容温将手中信件收起,递给叶一:“收起来吧。”

——

容温在顾慕府中住了有两日,她本以为第一日时,顾慕就会把尚未婚配的公子带回府中给她相看,为着这事,她一直等在木桂院中。

可,晨起等到晌午,晌午又等到晚上,也没见人来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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