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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百五十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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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金人的计谋其实并不复杂,就连秦桧也一眼看出其中的破绽。

他站在赵构的面前,行了一礼,很慎重地说:“监国只要等待就够了。”

监国说:“我何尝不想等。”

这话说得很苦涩,带着与他年纪不负的沉重感,可他面前那条光辉灿烂的道路也原本与他年纪不负,他想走上去,他在兄弟中排行只有第九,城中难道没有其他的兄长吗?

比如说郓王,那位状元之才,人家虽然表现得很顺服、沉静,几乎也没有为这场战争实质性付出过什么,可他也倾其所有,将府中财产都捐给朝廷不说,还遣散了府中的杂役与女使,只留下无处可去的宫女和内侍。

不仅如此,他还对旁人说:“我没有九哥的勇猛,愧对祖宗,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粗重活,算是哥哥的一点心意罢了。”

他所说的粗重活,就是妻子领着城中的妇人,为城墙上的守军缝制寒衣,而他则在新封丘门大街上,开一个施粥的小摊子。

汴京虽大,也繁华,可照旧也有穷人啊。尤其是围城之后,有许多帮佣没了吃穿,都挤在这连绵的街头巷尾,等待着战争结束,这座王城重新繁华,或者干脆下一场暴雪,将他们和他们的家小,他们的烦恼一并带走。

郓王就来这里,每天给他们熬些粥喝,施粥时他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因为他说:“我身边自有奴仆替我安排一切,煮粥的火,熬粥的水,粥中的米粮,无一物是我亲手搬来,我只为饥民施一点粥罢了,干什么还要假惺惺地站在那沽名钓誉?”

他这话说得很朴素,而且也不是有心对哪个特地来这里拜访的官员所说。

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头都不暴露出来,只穿着一身布衣,在饥民排队领粥时,他就坐在一旁,面前摆个火盆,里面埋几个薯,一边吃薯,一边监督熬粥施粥的小内侍。

小孩子大着胆子跑过来,他就刨出一个,掰成两半,递给小孩一半,又给他讲些小故事,逗他们开心。他也是个很漂亮的年轻亲王,口才风度都是极佳的,哪怕是低调成这样,也不会让人真当他是个脑袋大的穷秀才,有几个在这附近居住的小官见到了,认出他来,就十分惊讶地将这件事传开了。

唉,传到朝堂上,官员们就啧啧称赞,认为这位亲王虽然没有监国的勇武,但也颇具备宽仁贤德的美德啊。

赵构自然也听说了,他就想,他也需要有些表示,可还没来得及表示,郓王就急匆匆地进宫向他赔罪了。

这是他的三哥,太上皇在时,三哥是何等意气风发,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三哥规规矩矩站在下首处,低着头,眉毛轻轻地蹙起,满脸的恭敬与顺服,口口声声都是赔罪。

赔什么罪呢?自然是他沽名钓誉,他有意谋求人心,唉,他虽说做了错事,可那只是因为他既无能,又愚笨,没什么本事帮上忙,他可真的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九哥,九哥,唉,你我兄弟,哥哥今日是一定要赔这个罪的,你

上皇会疼她宠她,除了这些之外,就是因为她还有不逊男儿的出息!有长公主在,咱们什么也不必怕!且看着吧,不在今日在明日,我是安心的!夜里睡觉,我连梦也没有!”

虽说郓王府的还是口风很紧,没说出什么实际性的话语,她的话里也带着“妇人特有的天真”,可这话也被围坐在她身边的妇人们郑重地告诉了自己的丈夫。

传出去,叠着原来的流言,一层又一层,一波又一波,这将要到来的救赎就成了黑色的海浪,将赵构困住了。

他对着韦氏的时候,韦氏也对他说:“九哥,你同我讲过那位小秦相公的道理,我也觉如此。”

赵构说:“我也觉如此。”

说完就不言语了。

他是个心志坚韧的人,他有本事当上这个监国,他就有本事继续等下去。

呦呦毕竟是位公主,群臣怎么会同意她登上那个位置呢?

她要是登上去了,来日的子嗣怎么办?她嫁了谁,赵家的江山就跟谁?就算她谁也不嫁,难道那儿子自己不知道找父亲吗?

或者她也可以生一个女儿,那可就更可笑了,母女俩每一次生产就是过一次鬼门关,一个不小心就绝嗣,难道要这江山重新回到尧舜之时,大家重新搞一搞禅让吗?

她们自然可以胡作非为,可百官凭什么由着她们胡作非为呢?到时的禁卫军又凭什么由着她们胡作非为呢?自然她此刻身边各个都是忠心于她的人,可话说回来,太祖皇帝当年对周世宗就没有一片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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