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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百三十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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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契丹人的营地修得很规整。

他们不是乍富不知如何享受的女真人,他们已经辉煌过二百余年,创造过许多财富,拥有引以为傲的文明——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是蛮夷,因此在生活方面有一点高标准严要求,即使是行军打仗途中,这一点也被统帅下意识地保留了。

比如说耶律余睹的帐篷。

这帐篷的布料已经有些褪色,耶律余睹没有下令叫人更换,而是在上面铺了些皮子遮挡保暖。

那皮毛的色泽也不该太过斑驳杂乱,整理它的工匠就动了些心思,即使是用来盖帐篷的碎皮子,也都挑了统一的深灰色泽,白天远望过去,好似契丹人头上的皮帽,可走近了却闻不到皮毛的膻味儿。

耶律余睹就睡在这一堆皮毛下,有女奴很乖巧,送使者去安置之后,先卷起帘子,将帐篷里的酒味儿散一散,再点上一炉沉香,等那味道慢慢飘出来时,又有一桶接一桶的热水送进帐里。

这位宗室将军已是快到知天命的年岁,可身边仍然总要有几个年轻的女奴陪着。现在他进了后帐,里面也有两个美貌的女奴正柔顺地为他布置洗漱用的温水。

他坐在榻上看了她们一会儿,忽然就问:“你们俩跟了我这几个月,怎么也没些动静?”

两名少女就红了脸,互相看一眼,吃吃地笑,“也许福气没到,或许等奴婢们随主君回了上京……”

“你们这样的身份,回什么上京。”耶律余睹冷冷地说。

两名少女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惊疑地将水盆放下,跪在地毯上低着头,一声也不吭。

过了一会儿,她们上首处的将军就叹气。

“你们若能有孕,我就将你们留在云中府。”他说。

她们俩不是什么愚笨的人,立刻磕了一个头。

“主君或是有些醉了,”其中年长的一个小声说,“奴婢还是给主君擦擦脸,洗洗脚,伺候主君睡了吧。”

她们这样说着,将军也没反对,似乎那个威风凛凛的中年武将在酒醉后突然就成了一个木头人,上手怎么拨弄,也没有反应。

于是年少的那个就悄悄对阿姊耳语,“主君似乎是真醉了。”

耶律余睹是喝了不少酒的,他原有好酒量,但敬酒敬得勤,自然喝得比使者更多,不醉也有了三分醉意。

现在孤零零躺在榻上,忽然胸腔里一股接一股就有些不平的东西在翻涌——他已经是个做祖父的人了,他的儿子年纪也很大了,在契丹人的规矩里,早该当哥哥的带着弟弟,穿着母亲和姊妹缝制的戎服,跟着父亲上战场,奋勇杀敌。

但他身边一个自己的血脉都没有。

他所有的家人都居住在上京,进出都有人伺候护卫,还是些女真老兵,恭恭敬敬地守卫着他的小郎君们,想一家人出城踏青,从马夫到护卫,就连端上来的烤羊闻一闻,那厨子的刀上都带着女真人的臭味儿。

他就去求金国的

就兴高采烈地说:“郎君!我带了耶律将军的信回来!”

萧高六这两天吃得不怎么香,睡得也不太安稳,脸上挂了俩黑眼圈儿,美貌值进一步打折扣,见到他回来,立刻就说:“怎么样?!”

香象奴从怀里掏出信递给他,“郎君你看!”

萧高六拿着这封信,刚要拆开,忽然说:“这信我拆不得,你随我一起去见公主。”

三天前还很凛然的女道们,今天躲在屏风后面,又悄悄怜爱起萧高六了。

“萧将军看起来好可怜哪。”

“你看他那黑眼圈儿。”另一个伸手指一指。

第三个就说,“他黑眼圈儿也不是因为咱们,不要理他!”

声音没传出去,萧高六就继续在那抻脖子,等着公主最后发话。

赵鹿鸣看完了那封信,抬头冲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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