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9 章 第四十八章(1 / 2)
第449章第四十八章
齐枢原本的主意是很完美的。
他已经近乎于走到绝路上,每一条能继续走下去的路都值得拼死一搏。
如果朝廷无法平定动荡的楚州,他自然就有了同朝廷议价的资本。
有了资本,那些他此时怎么敲也敲不开的门自然也就给他留一条缝了,或许里面的主人就会唉声叹气,一边叹气,一边责骂他,甚至板着脸痛骂一顿。
但在痛骂之后,他们还会分析利弊,用很中肯的口吻说:齐枢此语,也不是全无道理啊。
他已经认错了,他连头都要磕破,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骨气,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条狗,只是恳求长公主能够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这仍然是一种威胁。
长公主是个强硬的人,不会接受威胁,可如果把威胁包装得谦卑而恭顺,俯倒在她脚边哀求呢?
只要她不是一个那么精明的人,微微心软一下,或者她虽然非常精明,但也因精明而权衡了局势。
天下人都知道长公主拿住了朝政,却很难舒适地待在她的位置上,她还要马不停蹄地练兵囤粮恢复京城对四方的控制,她要一边将这个国家每一条血管打通,让百姓重新开始为她种地织布,一边组织对金国的防御和备战。
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小问题,不新鲜,我大宋的农民起义此起彼伏,从来没消停过。
她能为楚州大动干戈吗?
只要她认为这不划算,她就有用齐枢的可能——至少多用一年。
用一年,齐枢给楚州收拾干净了,加倍交上去钱粮,满朝公卿都看到了他将功折罪的功,长公主就不仅不能杀他,还得捏着鼻子给他一点安抚。
这关就算过去了。
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准备调动起所有的人脉资源,那大户从农民手中收缴起来的粮食,齐枢还准备再运到叛军手中——他的确是告诉那个大户,只要有自己通天的关系在,太上皇是个念旧情的,岂有不保他的道理呢?
张叔夜秋风扫落叶,一家家地抄过去,淮南这一路的大户自然心里愤恨:老子躲过了泥腿子,却没躲过你?!
那时齐枢便可以鼓动大户一起反对张叔夜,叫张叔夜灰头土脸之后,自己再现身,先收服了张叔夜,再去敲之前没敲开的门。
至于他藏在成子湖旁的那支叛军,到时再被他卖给朝廷,张叔夜这位枢相也得敬他三分!
“齐枢就是这番打算。”
张叔夜坐在极美的屋子里,看窗外长廊,藤花垂帘,阳光透过清幽的花瓣洒进来,就让人很感到惊讶,不知这春日的花怎么开到了初夏。
但齐枢的泰山就会错了意,恭维说:“枢相可喜欢这花?”
枢相说:“若能平楚州之叛,我倒真愿在这里细细赏一赏花,只恨此时忧心如焚哪。”
老泰山听了就皱眉不语。
过一会儿,张叔夜
已经发出去了。
一言以蔽之:楚州现在行了“限布令”,附近的大宗布匹都不许送进楚州去。
对百姓来说有点儿麻烦,对布匹商铺来说特别麻烦。
但百姓这点儿麻烦可以克服,因为一个正常家庭里,总有女人在纺线织布,可能是十一二岁的女孩,也可能是六七十岁的老妪,她们原本就要每日里忙碌在纺车和织布机旁,这些布匹要么换了油盐柴米,要么裁剪缝制后成了家中老小身上衣衫。
现在限了布匹流动,有那种了一日田,回家躺平啥也不干的丈夫就勤奋起来,帮妻子再做些家务,毕竟他回家没啥事做,可妻子那纺车还在飞快地转呢!
城中布匹涨价,他们得趁着这时候赶紧卖布。
城中的布商的麻烦就大了点儿,店内的布卖完了,四面去收就颇麻烦,只好私下里寻各种门路。
一般人是寻不到什么门路的,张枢相就在这里,什么人发了疯敢在他眼皮下走私布匹呢?
可大家还是要嘟囔:“枢相何故要禁了布?”
他们嘟囔了很久,想不出布匹有什么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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