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大放厥词(2 / 2)
“你的人心灵手巧啊。”昭平君可惜他长大了,挎着小包只会徒增笑料。
公孙敬声:“可以给你儿子女儿用啊。”
昭平君眼中一亮,决定下午早点回去,去隆虑侯府找父亲要钱养孩子。
“表嫂有喜了?”
昭平君摇头。
小太子无语:“这么早备下等他们长大就变旧了。”
昭平君指着包上的透明的绿的红的石头,“这些又不会变旧。”
公孙敬声看过去:“据儿,你挎着这个包出去说自己是寻常百姓都没人信。”
“所以我要带很多随从啊。”小太子披上披风,“找卫尉调的侍卫会在门下等我们。”忽然想起什么,“韩韩,这是不是也算‘期诸殿门’啊?”
韩子仁点头,随即交代不常出去的小宦官,照顾好殿下,别把自己看丢了。
两名小宦官不以为意。
今日微风和煦,暖阳高照,又是休沐,窝了一个冬日的老弱妇孺都出来,西市很是热闹。两个小宦官的眼睛跟不够用似的,左瞧瞧西看看,跟头次进城的乡下小子一模一样。
公孙敬声和昭平君看够了西市的人和物,他们一左一右护着太子表弟。
随即一行人前往酒肆。
小太子没去过酒肆,二人认为到了酒肆很安全。
确实安全,小太子拿掉面罩用饭都没被人认出来。
小太子一行虽未饮酒,但沾了一身酒气。马车从宣室殿经过,被宣室殿小黄门闻到。小黄门一想他是跟俩纨绔出去的,这还了得,立刻禀报啊。
刘彻疾步到太子宫,小太子小脸通红。刘彻如黑面煞神,抓住儿子的手臂就要收拾他。
小太子摸不着头脑:“父皇,出什么事了?”
“你饮酒了?”
小太子眨了眨眼睛,父皇病了吗?小太子踮起脚摸摸他的额头,刘彻冷静下来,“你没饮酒?”
“我干嘛饮酒?今日有什么值得庆贺的是吗?”小太子奇怪,张骞出使西域虽是大事,可又不是头一次。虽说一群惯会拈酸吃醋的酸儒被父皇打发走了,可天下酸儒何其多。堂堂太子殿下还不至于为几十个人失态。
刘彻:“那你身上为何一股酒味?朕在宣室殿都能闻见。”
“父皇好厉害,鼻子那么长。”小太子摸摸他的鼻子。
刘彻拍掉他的手:“去酒肆了?”
“没人会想到十岁的太子去酒肆
。”小太子想想酒肆的味道,忍不住摇头,“孩儿宁愿被人认出来也不想去酒肆。什么味都有。”
刘彻暂时放心下来,松开他的手臂,坐到儿子对面:“坐下说。都有什么味?”
起初只有饭菜香和酒味。酒肆也改用铁锅做菜,香味弥漫,小太子都忍不住说他可以用两碗米饭。菜呈上来,味道跟太子宫厨子做的相差无几。这也正常,酒肆厨子最擅长的几道菜就是买铁锅的时候跟宫里厨子学的。
小太子也饿了,一小碗米饭吃完准备喝点鱼汤,同他们隔一个饭几的人拽开衣襟脱掉鞋。之所以隔一个饭几,盖因小太子周围坐的全是便衣侍卫。
小太子目瞪口呆。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半碗鱼汤没喝完,身后的身后的人端着酒杯起身大放厥词唾沫横飞。小太子清楚看到他身后的侍卫眉头紧皱,找掌柜的要一壶水,就着清水干了六个炊饼。
出了酒肆侍卫就抱怨,以后还是去茶肆吧。他们宁愿喝茶吃点心。
昭平君没看到吐沫横飞,认为侍卫们过于夸张。侍卫们解释他们离得远没有闻到口臭。随即又嘀咕,有钱喝酒竟然不舍得买洗牙粉。就算洗牙粉贵,也可以用柳条蘸盐水漱口。
小太子五感灵闻到了。
现在小太子回想起来还觉着可怕:“父皇,孩儿去的还是西市最好的酒肆。”
“你去最便宜的酒肆反而没有这些事。”
小太子不解:“为何?”
“看你的衣着和随从他们就知道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们心生自卑,又担心惊扰到贵人,反而轻声低语。今日虽是休沐,但能认出你们的人上午得沐浴洗发休息。你在酒肆看到的那些人恰好不上不下。他们鄙视贩夫走卒,又希望引起贵人的注意,可他们又自诩清高不屑阿谀奉承,只能用高谈阔论这一种法子。”
小太子:“只是爱炫耀呢?”
“你们去的是西市最好的酒肆。在那里吃饭喝酒就很值得炫耀。倘若他真喜欢谈经论道,为何不去茶肆?今日这事怎么看都像临时起意。”
小太子戴着面具不方便不曾注意。用饭的时候他心里眼里全是美食,确实不曾留意那些人怎么突然起来指点江山。
“叫他们失望了。”小太子笑着说。
刘彻捏捏他的小脸:“促狭鬼!就算东市的酒肆没有那些人以后也不许去。”
“不去,不去。”小太子摇头,“父皇,听说你去送张骞了?他的那些随行人员一定很高兴吧。”
刘彻轻笑:“高不高兴你不知道?”
这话怎么说啊。
小太子一脸好奇。
刘彻:“你就装吧。小脸怎么这么红?”
“披着披风坐在车里捂的。”小太子进院就要把披风拿掉。枇杷见了又给他披上,名曰一冷一热容易生病。
刘彻:“既然无事朕就先回去了。你出的那个馊主意且莫叫旁人知晓。”
小太子年仅十岁无法自保,也不敢叫外人知道。不然公孙敬声和昭平君说起张骞的时候他也不会绝口不提。
经此一事,刘彻又觉着儿子每日上午只学一炷香太虚度光阴,于是选博学之士辅导其《公羊传》。
《公羊传》的某些主张同小太子很契合,小太子也不想学,突然加一炷香他不习惯。偏偏为他讲解《公羊传》的人年迈,小太子担心把人气死过去,只能比跟石庆学文识字的时候还乖。
刘彻不信儿子能乖乖听话。当他注意到儿子的师傅两鬓斑白,胡须几乎全白了,突然明白儿子为何不敢“造反”。
没过多久刘彻又给儿子选个骑射师傅,其年近六旬,上马拉弓都费劲。小太子越发不敢任性妄为。
刘彻也知道儿子的忍耐有限,暑假来临之际,两位师傅告诉小太子陛下令二人前往太学任教。
小太子打算好怎么跟老父亲闹了,二人此言一出,他顿时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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