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阿砚做猎人时,从不曾失过…)(1 / 2)
寒山寺在桐城郊区,距离位于市中心的君越有几十公里远。
车开进金融区那片时恰好是下班高峰期,一路堵得水泄不通。直到夜幕降临,江瑟才顺利抵达君越的地下停车场。
陆怀砚比江瑟先到,他站在停车场通往电梯间的入口处,着江瑟从一辆紫色小电车里走下。
从前江瑟在北城开的车都是几百万起步,眼前这辆小电车,与她一整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但她开得很从容,没半点局促。
下午在寒山寺,瞥见他打量小电车的目光,那姑娘还笑着问他:“陆总要坐我的车去君越吗?”
陆怀砚自然是敬谢不敏:“下次吧。”
江瑟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以他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坐进车里怕是连腿都伸不直。
更何况,这位太子爷从来不会做让自己掉价的事儿。
进了电梯,江瑟以为陆怀砚会先去酒店大堂,从那里转乘直达顶层的专用电梯,不想陆怀砚一进去就按了七楼。
“先去吃晚饭。”
“我回家吃。”江瑟按下顶层键,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陆总时间宝贵,就不耽误陆总太久了。”
陆怀砚见状也不勉强,淡瞥她一眼便径直往电梯最里侧走去,边慢悠悠地说:“为了让你一眼图纸,我花两小时陪你从寒山寺回来这里。这会才来心疼我的宝贵时间,会不会太晚了些?”
电梯梯面是暗金的色调,光可鉴人,梯门合拢时,江瑟从梯面恰好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
她弯了下唇角,冲着梯面上的倒影温雅笑笑:“所以更不好意思耽误陆总的时间了。”
“……”
她说完便往左走了两步,站在左侧的电梯键旁边,与站在电梯右后侧的陆怀砚隔着物理意义上的最远距离。
结果电梯到了一楼大堂,忽然涌入十来个正在说说笑笑的人。
原先宽敞的电梯一下子显得逼仄。
江瑟不喜与人触碰,下意识便往后退。
与此同时,站在另一侧的陆怀砚抬脚挪了下位置,十分微妙地挡在了她的右前方,隔开了人群与她。
男人身上那点清浅的沉香气息缓缓袭来。
是他独有的暖而郁馥的气息。
江瑟朝左抬眼,只见梯面的倒影里,陆怀砚原先要笑不笑的唇角早已抿成了直线。
他在不耐烦。
在厌恶旁人肢体触碰这一点上,他们是同一类人。
站在他身前的是个年轻女孩儿,为了给同伴腾出位置,往后退了一大步,直直撞上陆怀砚手肘,觉察到自己撞到人后,赶忙回头说:“对不——”
目光扫过眼前男人的面庞,小姑娘腾地烧红了脸,那个“起”字自动消了音。
“没关系。”
陆怀砚淡应了声,低沉的声嗓在这密闭的空间显得格外的绅士。
也就江瑟能感知到他藏在优雅声嗓里的忍耐。
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女孩儿匆忙扭过头,视线却忍不住朝前头的梯面。
陆怀砚恍若未觉,半阖下眼,朝左侧梯面轻瞥了眼,里头那位被他护在身后的姑娘垂着眼睫,正浅浅弯唇笑着。
五楼一到,先前进来的那批人蜂拥而出。
陆怀砚前头那姑娘出去时还不忘朝后望了眼,梯门关起时甚至还能听见她对身边人说话的声音:“七点钟方向,到我身后的大帅比没?可惜有女朋了,不过小姐姐也好美!”
“……”
人群一走,逼仄的空间恢复了原有的敞亮,也恢复了原先的静谧。
两人站在原处,没再往别的地儿挪。
电梯一层一层攀爬。
江瑟始终垂着眼,直到听见“叮”的一声,才缓缓抬起眼。
陆怀砚上前按住开门键,侧过眼她,等江瑟出了电梯,才松手跟上她。
酒店顶层只有一间总套,陆怀砚拿出房卡开门,屋里窗帘紧闭,随着房门合拢,整个空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男人似乎不急着开灯,寂静的空气里,他很轻地笑了声:“知道上次你哥和我打电话时叫你什么了吗?”
江瑟循声去他在黑暗中的身影,漫不经心地问:“他叫我什么了?”
“小没良心的。”
“……”
随着男人的声音落下,室内十数盏灯渐次亮起。
第一盏亮的,便是玄关处的这盏水晶吊灯。
薄光丝丝缕缕落下,同时点亮了两人注视着彼此的眼眸。
江瑟清了他眼底淡淡的戏谑。
她面无表情地落下眼,朝客厅里的白色沙发走去,边说着:“能把窗帘打开吗?”
沙发对面是一扇半圆弧度的落地窗。
墨绿色窗帘朝两侧缓缓推开,露出了窗外的星月与霓虹。
桐城最繁华的夜景一览眼下。
群星闪烁,万家灯火绵延。
最远处那略显黯淡的光点便来自富春河畔,星星点点,如同黑夜里半明半昧的流萤光火。
站在最高处最繁华的景,是陆怀砚一贯偏的风格。
但他这会眼皮都没朝窗外掀一眼,在流理台洗完手便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里的法式冰箱,从里头端出一盘精致的甜点,放江瑟面前。
“先吃些东西垫垫肚。”
江瑟着大理石茶几上的小蛋糕,蹙眉抿了抿唇,正欲回绝,在她对面沙发坐下的那人仿佛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慢条斯理地先开了腔:“不吃没得。”
“……”
长方形的金色托盘里放着三块色泽不一的蛋糕,碧绿的抹茶,橙黄的芒果还有艳红的草莓。
总统套有专属管家,每隔半日便会上来换上鲜的水果和点心。
这些蛋糕应当刚送上来不久,奶油上的草莓仿佛刚摘下来一般,浓郁的红果与半截碧绿的叶交织出最艳丽的色调,勾出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食欲。
江瑟在韩茵那里喝了一下午的茶,的确是饿了。
“我要一杯红茶。桐木关金骏眉的第二道茶水做茶汤,放入一颗敲碎的玫瑰冰糖,一粒玫瑰盐,还有一片柠檬。”
江瑟从不委屈自己。
既然他非要她吃,那她便不客气了。
该使唤人的时候便好好使唤。
陆怀砚掀眸她一眼,起身在玄关拨了通酒店的内部电话,又去酒柜挑了瓶威士忌,单手起开瓶子,回去沙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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