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你是我唯一的情史...)(1 / 2)
江瑟没吃醋也没在查他的情史,她静静着他:“陆怀砚,你在英国的这七年是不是满心都在想着要怎么夺走陆进宗的一切?”</p>
这个问题问出来时,不必他回答她都知道答案。</p>
他们都是同一类人。</p>
他在英国的这七年与她在北城的那五年一样,满腹心思都用在复仇上,丝毫没有半点闲情逸致也没有半点时间去享受生活。</p>
恋这样的事更是不会去考虑。</p>
唯一不同的是,她走到最后的那一截路有他陪着,而他的那一条路,是他自己一个人走完的。</p>
陆怀砚轻描淡写道:“那时的确是只想着怎么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回去抢走陆进宗作为陆氏继承人的资格。”</p>
他说到这便停顿了下,用屈起的食指指骨刮了一下她鼻尖,“所以江瑟小姐请放心,你是我唯一的情史。你说的那位公爵孙女已经结了婚当了妈妈,至于和我表白过的意大利同学也回了意大利找到他的真。”</p>
江瑟轻轻“嗯”一声:“陆怀砚,你说如果韩姨没有自杀我没有被绑架的话,我们会怎么样?”</p>
江瑟很不喜欢假设过去,总觉那是毫无意义的事。</p>
可此时此刻,话就这么问出口了。</p>
假如韩茵没有自杀,他不会年岁小小便被送出国。</p>
假如她没有被绑架,她不会与他有那样的交集。</p>
他们还会相吗?又或许,只会成为熟悉的陌生人,在她身世大白离开北城后,再无交集。</p>
陆怀砚认真思索了好半晌。</p>
“我不知道你会如何。但对我来说,即便母亲没有自杀,只要陆进宗背叛了这个家庭,我依旧会拼尽一切夺走他手里的一切。”天性如此,他无法容忍至亲的背叛,“或许手段会没那么激进,但在正式被祖父认定为陆氏的下一任继承人之前,我不会允许自己心有旁骛。”</p>
他依旧会错过她十岁前的她。</p>
如果岑礼再次要他搅黄她与傅隽的联姻,他也依旧会拒绝。</p>
只是,他很确信,等有一日他真正将目光落到她身上,他会再度上她。</p>
“但我依旧会上你,江瑟。”陆怀砚微微一笑,“那时你或许已经同傅隽定了婚,甚至是结了婚。我会用尽所有手段,抢走傅隽的位置。”</p>
他从来如此,骨子里就是个霸道的人,想要的东西从不会眼睁睁地任由别人夺走。</p>
从穹顶坠落的雪花不断切割着昏黄的灯光。</p>
男人含笑的眉眼被光照亮。</p>
那样确信的语气,那样笃定的目光,被夜色与雪光晕染成一种别样的温柔。</p>
江瑟望着他:“我不会嫁给傅隽,假如我不曾被绑架,十岁那年我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同傅隽联姻。只是,我未必(粉扑-儿文=!學)会那么快就上你。”</p>
他们从来不曾言。</p>
然而这个寂静的圣诞夜,在这么个偏僻的长街尽头,他们通过一个假设过往的问题诉说着对彼此的意。</p>
陆怀砚低笑,将手里已经吃空的纸盒丢入垃圾桶,回身将她一把拽入怀里,在她唇上狠亲一口,说:“知道,就没见过比你更难追的姑娘。”</p>
不把心清清楚楚剖给她,不坚定不移地选择她,不给她最忠诚的,她都不会接受他。</p>
他大衣敞着,将她一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气息里。</p>
江瑟双手环绕在他腰间,仰着脸与他接吻。</p>
大雪簌簌落,霓虹如水。</p>
他们像所有热恋的情侣在异国他乡的路灯下相拥而吻。</p>
一个热烈的吻结束,陆怀砚拍走粘在她围巾上的雪花,说:“想去泰晤士河边走走,还是回公寓?”</p>
江瑟走了一下午,实在不想走了。</p>
“回公寓。”</p>
陆怀砚在温莎郡这里的公寓就挨着泰晤士河,与对面的温莎古堡隔岸相望。</p>
公寓同他在牛津街的住所一样,都在顶层。</p>
他从来都喜欢站在最高处俯瞰。</p>
大雪纷飞的落雪夜,银装素裹的世界,泰晤士河就蜿蜒在脚下。</p>
木地板有加热层,江瑟赤脚站在落地窗前,直到陆怀砚端着两个白色餐盘绕过流理台走向她,才转身问他:“煎好了?”</p>
陆怀砚把餐盘放上窗边的餐桌,“嗯,过来吃,我去跟你倒杯酒。”</p>
没一会儿,他便端着两杯威士忌回来,在她桌前放下一杯,像个尽心尽责的侍应生,笑说:“whiskyontherocks。”</p>
旁人吃牛扒都配红酒。</p>
唯独她喝烈酒,尤其喝威士忌。</p>
江瑟端起酒杯朝吧台了眼,说:“你那时还在读高中,就开始喝酒了?”</p>
陆怀砚:“吧台是读大学时改建的,我同关绍廷当年在eton住的宿舍楼时不时会办聚会,我偶尔会过来参加,夜里就在这里过夜。有几个同学的家族是陆氏在欧洲的合作对象,和我的关系还不错。”</p>
他几乎是有问必答,将他的过去一点一点袒露在她面前。</p>
两份牛扒都是七成熟的雪花牛肉,江瑟尝了一口便忍不住抬起眼着陆怀砚。</p>
陆怀砚接住她目光,问她:“太熟了,还是太好吃了?”</p>
江瑟不吝赞美:“太好吃了。”</p>
是真的好吃。</p>
比米其林餐馆里的牛扒都要好吃。</p>
陆怀砚抿一口酒,着江瑟笑道:“难得我们嘴挑的大小姐会夸人。”</p>
江瑟也笑:“要我多给你一些小费么?”</p>
之前吃了炸鱼和炸薯角,这份牛扒再美味江瑟也只吃得下一半,剩下的都交给了陆怀砚,酒杯里的威士忌倒是都喝完了。</p>
这边公寓也有一部老式的影碟机。</p>
江瑟在陆怀砚收拾餐桌的当口蹲在影碟机前找影片,陆怀砚的手机便是在这会震动了几声。</p>
是几条来自关绍廷的信息。</p>
最后一条信息是一个年代久远的视频。</p>
江瑟了眼便放下了手里刚挑好的影片,拿起陆怀砚的手机坐沙发上等他。</p>
陆怀砚把餐盘放入洗碗机,给她泡了杯红茶才慢悠悠走过去。</p>
“关绍廷给你发了几条信息。”江瑟举了举手里的手机。</p>
陆怀砚垂眸瞥她:“他找到那个视频了?”</p>
“最后一条信息的确是一个视频。”</p>
陆怀砚把红茶放茶几上,意味不明地笑一声:“就这么想我笑话么江瑟?”</p>
说着在她旁边坐下,倾身用拇指的指纹解了锁,语带宠溺,“吧。”</p>
江瑟点开视频,入耳是一阵熟悉的爵士音乐,是franksatra的《flytotheoon》。</p>
上世纪十年代的老歌了,现在听着依旧动听。</p>
视频里两个穿着燕尾服的少年正在踩着节奏跳slowldy,动作虽然同专业的舞者无法比,但跳得其实还不赖,有种放荡不羁的优雅。</p>
手机里一传出那阵爵士乐,陆怀砚额角便是一跳,好似又回到年少时和关绍廷一起练舞步的日子。</p>
虽然只练了几日,但实在称不上是多愉快。</p>
不过……</p>
目光掠过江瑟弯起的唇角,男人散漫靠上椅背,半垂着眼皮她,唇角跟着往上一扬。</p>
她喜欢就好。</p>
一个视频反复了三遍,陆怀砚到最后实在没忍住伸手掐她脸颊,“就这么好笑?嘴角都要完成月亮了。”</p>
江瑟退出视频,公允地评价一句:“跳得不错。”</p>
顿了顿,又补一句:“就是没想到你的舞伴是关绍廷。”</p>
“要不然还能是谁?学校里都是男孩儿。”陆怀砚好笑道,“我跳过这么一回便不再跳了,绍廷倒是喜欢上了摇摆舞,后来还去学了探戈,他与他未婚妻结婚时估计会跳一舞。”</p>
这话叫江瑟想起早晨他在浴室提过的话。</p>
关于十岁成人礼,她没和他跳第一支社交舞的遗憾。</p>
江瑟又拣起放下的手机找当年她与傅隽跳舞的钢琴曲,“陆怀砚,你来邀请我跳舞吧。”</p>
陆怀砚眼屏幕上的钢琴曲,笑一笑便脱下脚上的鞋,起身朝她伸出手,“要和我跳第一支舞吗江瑟?”</p>
江瑟将手放入他掌心,同时摁下手机的播放键。</p>
潺潺如水的钢琴曲从手机的听筒里流淌而出,江瑟搂住陆怀砚的脖颈,赤脚踩上他脚背,跟着音乐的节点十分随意地跳着。</p>
陆怀砚搂着江瑟的腰肢,鼻尖埋入她鬓发,带着她慢慢在客厅里旋转。</p>
与这一支她格外钟的曲子相关的记忆纷沓而至。</p>
——她穿着一袭奢贵的黑色礼裙从旋转梯缓缓走下。</p>
——他们坐在钢琴前两手联弹,他是她的左手,她是他的右手。</p>
日后再听这一首曲子,他首先想起的大概要变成这一晚了。</p>
“陆怀砚,”江瑟下颌抵上他肩膀,“我讨厌做饭,也讨厌做家务。”</p>
陆怀砚低声应:“那就让别人做或者我做。”</p>
“我至多只会在你生日时给你下碗长寿面。”</p>
“成。”</p>
“我生气时你要好好哄我,哄不好也不能不哄,要一直哄到我消气。”江瑟说,“可如果你生气了,我就只哄你一次,我从小就不会哄人,我哄完你就要消气。”</p>
这不平等的条约也就她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p>
陆怀砚轻轻一笑:“行。”</p>
“我们吵架时也依旧要拥抱要接吻要做,”江瑟继续说,“不能冷战。”</p>
陆怀砚又是一声带着笑意的“行”,“还有别的要求没?”</p>
江瑟想了想:“没了。”</p>
“就这么少要求?”陆怀砚亲她眼角,说,“还可以继续提。”</p>
江瑟:“以后想到了再提。”</p>
音乐来到尾声,陆怀砚将她放上沙发扶手,从兜里拿出一个蓝丝绒盒子,取出一个切割成榄尖形的蓝钻戒指,慢慢带入她左手的中指。</p>
一戒定情,两戒成婚,三戒定终生。</p>
陆怀砚每一步都不想错过。</p>
不想再有任何遗憾。</p>
“我特地问过郭浅和岑礼,都说你喜欢榄尖形的设计。”</p>
陆怀砚在她手背落下一吻,着她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未婚夫了。以后提起‘未婚夫’这三个字,你只能想到我。”</p>
江瑟望着他黑沉的眸子,缓缓应道:“好。”</p>
陆怀砚问她:“还要跳舞吗?”</p>
江瑟说:“跳。”</p>
她拿过手机,放了刚刚那首《flytotheoon》。</p>
依旧是随性自由的舞步。</p>
这支舞跳到最后陆怀砚抱起她,往卧室走去。</p>
这个圣诞夜成了他们的订婚夜。</p>
两人都有些疯。</p>
那些放纵的接吻声和喘息声逐渐淹没了外面的风雪声。</p>
天地间风雪静寂。</p>
江瑟所有的感官都与他有关。</p>
湿润的汗水,炽热的唇舌,他喑哑的声嗓,还有唇腔里的铁锈味。</p>
事后澡洗完,她抱着被子就要睡。</p>
偏偏手机十分不解风情地响起。</p>
江瑟瞥了眼,是郭浅。</p>
她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浅浅,有什么事明天说,我想睡觉。”</p>
郭浅听见她声音便是一愣:“你声音怎么回事?感冒了?不会这么倒霉吧,陆怀砚不是——”</p>
她声音卡了下,一时不知道陆怀砚求了婚没。</p>
要是还没求,她得忍住不能泄密。</p>
之前陆怀砚给她打电话问她江瑟对戒指的偏好时,她就猜到这男人是准备要求婚了。</p>
正好这两日是平安夜和圣诞节,又是在异国他乡,天时地利都有了,不求婚说不过去。</p>
可万一瑟瑟感冒了,还不知道这婚求不求得成。</p>
正想着,听筒里又传来一声沙哑的:“没感冒。”</p>
郭浅脑子里闪过什么,眸光一亮,笑眯眯问:“不是感冒,那你这声音是陆怀砚弄哑的吗?”</p>
江瑟:“……”</p>
见江瑟没说话,郭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p>
她在风月事上的道行比江瑟高,谈过的恋五个手指都数不过来。</p>
郭浅嘿嘿笑两声:“陆怀砚这会在没在你身边?”</p>
“……不在。”</p>
郭浅又是几声饱含深意的笑:“我果然没走眼,咱们小陆总不是个绣花枕头。”</p>
她思维跳脱,早就忘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跟苏焰合结婚吗?”</p>
郭浅躲这场联姻躲到连家都不回了。</p>
江瑟懒洋洋道:“你不是不喜欢他咋咋呼呼的性格吗?”</p>
“这都是次要的,”郭浅长长一叹,“主要是他那方面能力不怎么行。性格不好我可以调教,但这种能力不行,不是调教就可以调教好的。咱们这圈子里中又中用的人,十个里都不定能找出一个,都是银样蜡头枪。”</p>
郭浅从小贯彻享乐主义,对男人也挑,江瑟前几月才听说她中了一个穷留学生。</p>
她先前被郭家断了经济来源,都得靠江瑟救助。</p>
江瑟离开岑家后,她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p>
那留学生比她小两岁,她过得拮据,还当她也是个穷留学生,有打工的机会都会和她分享。</p>
郭浅还真同他一起去做兼职,一来一去,慢慢就谈上了。</p>
到这会都没分手,郭大小姐估计对那弟弟挺满意。</p>
她们两人受岑明淑影响,恋观上都有些叛逆乖张。</p>
郭浅比她得还开,谈起恋来更是没心没肺,这点比江瑟更像岑明淑的侄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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