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机器(1 / 2)
“铸币的机器怎么停了?”
赵竑低头思索,铸币车间里寂静无声,真德秀不自觉问了起来。
“陛下在此,怕吵着陛下,所以就叫停了。”
铸币官员小心翼翼回道。
“继续吧。咱们去其它车间看一下。”
赵竑等人出了铸币车间,没有片刻,很快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看来,铸币的机器已经启动。
赵竑摇了摇头。这种形式主义,从古到今都是一般,着实让人无奈。
弹条车间里,蒸汽机的带动下,烧红的铁条不断被砸成工匠想要的扁平形状,然后在钢轴上缠绕,形成圆形的柱状。
“这是弹簧吗?怎么做的?”
赵竑惊讶地问了起来。
尽管白鹭洲上丛林掩映,但身处炼钢炉前,还是盛夏,赵竑立刻就是满脸的汗水,以至于他不断用手帕擦拭。
这要是后世的那种毛巾就好了。
只重视重工业,轻工业似乎也要循序渐进,才能避免轻重失衡。
“回陛下,这叫弹条,我朝早有此冶铁之法。工艺较为复杂,淬火是关键。当初主要是为了燧发火铳的弹铁而生产。后来经过改进淬火液,造出来的弹铁更有力,表面更光滑,也适用于钟摆。这种柱状弹铁,是得了陛下的提醒,主要是为了减缓四轮马车的颠簸而用。”
郑途带着赵竑等人,来到装着加工好的弹簧木箱前,从里面拿起一个弹簧,递给了赵竑,赔笑道:
“既然陛下命名它为弹簧,以后就叫它弹簧吧。”
赵竑使劲拉扯弹簧两端,不能拉动分毫。弹簧表面光滑,虽然不知道弹力怎样,也肯定不如后世那样,但终归是一种进步。
无论是四轮马车,还是两轮马车,都是木轮结构,再平整的道路,坐久了也会屁股疼。弹簧能起到缓震作用,实在是不错。
“橡胶……”
赵竑眉头紧锁,思考了起来。
橡胶树的发源地是美洲,遍布亚马逊流域,看来要想办法弄些种子回来,在大宋种植。
有了橡胶,后世的那种黄包车,也许就可以面世了。而简易的汽车,似乎也不是梦想。
众臣满头大汗,都是觉得酷热难耐,想要早点出去。但皇帝不动,他们只好坚挺。
“四轮马车,还有钟摆,销量好吗?”
赵竑把弹簧递给旁边胸口湿了一大片的真德秀,继续向前。
上千工匠,两千多工人,这应该是这个时代,世界上最大的机器研发中心了。
“回陛下,四轮马车和钟摆,富贵之家,几乎人人都有,价格当然也不菲。和肥皂香皂玻璃等一样,四轮马车和钟摆也是远销海外,供不应求。一些货物,被大食商人卖到了欧洲,听说价值连城!”
一旁的执政大臣邹应龙插话进来,摇头感慨。
大宋产品走向世界,大多数产品技术领先世界,难以模仿,更不用说超越。这算是的的确确扬威于海外了。而大宋百姓从中受益,也是真真切切。
“去一下蒸汽机车间!”
赵竑终于开口,群臣迫不及待,一个个龙精虎猛,精神百倍,比赵竑的腿脚还利索。
再待下去,恐怕就要融化了。
“吱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甚至改过了蒸汽机的轰鸣声,赵竑定睛看去,铸铁车床上钻头不断转动,在固定不动的铁板内不断前进,钻上一段,工匠摇动手柄,钻头就会退出,等清除了钢铁碎屑后,再继续钻,钻头不时调整高地左右,一个个小孔大小一致,不一会,一张钢板就钻孔完毕,跟着运走。工匠们换取钻头以后,开始钻下一张。
“陛下,这是蒸汽机上的钢板,钻孔以后加热,再进行铆接。”
“钻头好造吗?更换频繁吗?”
赵竑下意识问了起来。
蒸汽机大量面世,一孔一板,却才是蒸汽机的关键。
“陛下,这几年工匠们不断改进,钻头经两次退火,再经一次回火,一个钻头可以三到四个铳管。但由于钻头制造容易,也不担心钻头的耗损。”
“那火炮呢?还用的是铸炮吗?”
赵竑接着郑途的话继续问道。
18世纪蒸汽机的出现,拉开了工业革命的大幕。相对于大清还在使用的传统泥模铸炮技术,英国已经使用了蒸汽机炮膛钻孔技术。采用这种工艺制作的炮膛,能够承受更高的膛压,身管也可以做得更长;内部光洁平直,炮弹和炮膛结合更紧密,提高了火炮的射程。同时,整体铸造的火炮也避免了传统铸模工艺无法避免的砂眼等问题。
打得远、打得准、打得快,天朝子民口中的坚船利炮,又岂是浪得虚名。
“陛下,最近的火炮,因为是后膛短膛火炮,所以使用了整体钻膛。军中其他的火炮因为没有冲床车床,用的还是铸造法。不过将来整体钻膛法是大势所趋,制造司也在铸造机床,争取早日淘汰军中旧炮,全都用上新炮。”
机床床身都是铸铁制造,主要是解决钻取过程中床身易动,钻头晃动磨损和加工零件不精确的问题。用实心圆柱铸铁加工出的炮管,火炮管壁平滑、轻薄,而且不会有砂眼的问题,避免了炸膛和气密性不足。再加上车床加工精度高,炮弹与炮膛可以紧密结合,极大提升了射程。
军中的许多火炮使用次数到了,需要淘汰,需要重造,自然不能再使用铸炮方式。
“后膛短膛火炮?这么说,爆炸弹已经造出来了?”
赵竑不由得精神一振。
后膛短膛火炮专门应用于开花弹,火炮已经造出,炮弹并没有什么难度,应该面世了吧。
“陛下,那就要到兵器制造司的车间看了!”
郑途轻声笑了起来。
车间,铸铁车床,制造炮车、四轮马车、战车等,叫车间,似乎顺理成章。
众人出了机器制造车间,还没走几步,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跟着远处人声鼎沸,让众人都是一愣。
赵竑不由得一怔,下意识问了出来。
“什么声音?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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