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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跨专业的悲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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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去碰碰,但实际兰铎自己心里也没个底。

又是一阵思索,好一会儿,他才深吸口气,转身朝着那个“许冥”走去。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原本坐在地上的“许冥”已然站了起来,正站在那面隔断墙前侧头打量,看似对他们这边的情况一点儿也不关心。

那面隔断墙,差不多位于房间的三分之一处,一米多长,同样是由血肉组成。和四周墙壁不同的是,这面隔断墙上,还鼓着成片的、大大小小的脓包。

说是脓包可能也不准确,毕竟透过透明的表皮,可以清楚地看见,被包裹在里面的并非是脓血,而是各种各样的细小物件。包括但不限于小小的心脏挂饰、红色的迷你舞鞋,还有那个据说会定时说话的报纸桶……

简而言之,就是之前放在玻璃展柜的物件,全都被转移到了血肉之墙的脓包中。他们进门时各自携带的座钟,也一并被吞了进去,此刻正当着兰铎的面,在一泡泡透明的脓液中载沉载浮。

他站在“许冥”的后面,试探地叫了一声。“许冥”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却没回头,依旧只盯着那面挂满脓包的墙壁看:“怎么?”

兰铎定下心神,轻轻开口:“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许冥”点头,“你说吧,我在听。”

“行,那我直说了。”兰铎特意又回头看了眼,确认另外两人没有关注这里的情况,这才继续道,“就,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送我……铃铛的时候?”

“许冥”这才转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也没任何回应。兰铎便自顾自继续道:

“那是在一个宠物医院的怪谈里,你因为不是动物,被剥夺了视力,看不见任何路,只能靠我扶着走。那个时候你就说,我应该佩戴一个铃铛,这样一来,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直接听着铃铛声就知道路在哪里了……”

兰铎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着,不知为何,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

到最后,几乎已经低到听不见。“许冥”微微颔首,很给面子地问道:“然后呢?”

“……”兰铎却沉默了。

顿了半晌,才听他低声道:“没必要在讲然后了。”

“因为某些理由,属于现实的许冥是没有办法听到我说这些的。”兰铎抿了抿唇,明明此刻气温不低,他却感到心里一阵发凉。

更准确的说法是——他没有办法将属于两人过去的事,告诉任何不知道这事的人。

这是他和门后存在交易的代价。又恰好,早在他交易之前,许冥也曾经做过属于自己的交易,交易的代价是她自己关于怪谈与门的一切记忆,而他作为一个异化根,不幸也被囊括其中。

换言之,除非许冥的交易作废,或是通过其他途径找到记忆,否则她是永远都无法从他口中听到这些的。

然而在他试图对眼前的“许冥”讲述这些时,他并没有受到约束。另一方面,她身上的气息,又确确实实就是属于许冥的。

……那只有一种可能。

“你来自门后,对吗?”兰铎努力想显得冷静,尾音却还是带上了一点几不可察的颤栗,“冥冥把自己的记忆交易到了门后,那些记忆构成了你,所以你记得,所以你能听到我说的话……”

“那冥冥呢?她现在在哪里?”

“……”回应他的,却是“许冥”平静无波的眼神。

再下一秒,便见“许冥”淡漠地收回了目光,咕哝了一句“果然”,又开始盯着面前墙上的脓包看。

兰铎却是急了。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旁边。

“什么‘果然’?这又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拜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会来到外面?那冥冥呢?她、她……”

兰铎话语一顿,某个极度糟糕的猜测涌入脑海,让他心脏重重沉下,却又不敢宣之于口。

“许冥”这会儿却是有反应了。淡淡地“嗯”了一声。

“对,就像你猜的那样。”她目不斜视,“本体现在在门后。”

注意到兰铎骤变的眼神,她又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别瞪我。不是我干的。我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是门后那东西把我送出来的。如果有意见,请去找它,谢谢。”

“?”兰铎听着,背脊登时又凉了几分。

“它送你出来做什么?”他下意识追问。

“许冥”却又不说话了。只淡漠地看他一眼,很快便转开眼神,继续盯着面前的墙壁看。

似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抗拒,甚至身体都微微侧了过来。

兰铎这会儿却是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冲到了她的另一侧,继续追问:“那你知道怎么让门后的你出来吗?我能做些什么吗?

“你有任何需要的都可以和我说,我怎样都可……”

注意到对方突然皱起的眉头,兰铎蓦地一怔,本能地咽下声音。

再次开口时,又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抱歉,是我吓到你了吗?”

“是吵到。”“许冥”一字一顿地说着,又看向面前的隔断墙。半晌,缓缓抬手,指向面前的脓包。

兰铎顺着看过去,只见那颗脓包里,正漂浮着一枚小小的座钟。

“这个。”她轻轻道,“能帮我拿出来吗?”

……拿?

兰铎微微蹙眉,尝试地将手覆了上去,评估起这东西突破难度。

很坚韧,如果要暴力弄开的话,光靠他一人或许还不行……兰铎在心里得出结论,又不解地看向“许冥”:“你要这个做什么?”

回应他的却是“许冥”又一次的沉默。她似乎是真的感到厌烦了,只说了句“请尽快拿给我”,便直接走到旁边坐下,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摆烂的气质。

……不,应该说,从自己叫破她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散发出一种“行吧那就不演了爱咋咋地”的摆烂气质……

我是不是话说太早了?

兰铎忍不住陷入反思。

如果现在是许冥在这儿,她会怎样处理?

兰铎琢磨了一下,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又看了看那面隔断墙,略一迟疑,还是叫来了猫和陆月灵。

其实一开始没指望猫能帮忙,主要是希望陆月灵能帮忙搭把手。这脓包的表皮太坚韧,他还真没把握能自己弄开——之所以叫来猫,纯粹是不希望它趁着这机会真跑去折腾什么“领养意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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